“宴珩,到底你也是宴家人,承磊也是你的親侄子。給他點教訓就夠了,難道你還真的要徹底毀了他嗎?”
這已經是宴老爺子難得的低頭了,從上次宴承磊出事,宴老爺子打電話讓宴珩解決,結果被拒絕后,兩人已經許久未通過電話了。
如今,宴老爺子主撥來電話,言語間也已經放低了姿態,要的便是讓宴珩見好就收,別徹底毀了宴承磊。
“親侄子?我連宴翀都沒認可過,更何況他?而且,他做的事難道不值得今天這般結局嗎?”
“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既然當初有膽做下,那今日,就該為自己做下的孽負責。”
宴珩一直不愿摻和宴家過多的事。
他接管了宴氏,但那更多是出于宴榮兩家的合作考慮。
那場最終落寞收場的世紀聯姻,最終目的就是讓一個兩家脈的人登上宴氏掌權人的位子。
宴珩從出生那刻起,就沒得選了。
實際上,除了宴氏,宴珩還有許多同宴家并無關系的私產和投資。
其金額和規模,加起來也并不比宴氏財團遜。
所以,他有足夠的底氣,不愿與宴家人過多往來。
宴老爺子這次卻沒有暴跳如雷,而是長嘆一口氣。
“宴珩,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埋怨我。但是我也是人,那麼多年無后的痛苦,你是無法理解的。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放棄,實在是熬不下去了。你母親都已經放下了,你怎麼還放不下呢?”
宴老爺子停頓了片刻,又接著道,“你如今也要為父親了,許多心,你慢慢也會懂。承磊對南小姐無禮這件事,我會備下一份重禮致歉,他說到底,也是因為迷那祁家的小兒,才生出了這一堆的事端,我會讓宴翀好好管教他。宴珩,給他條活路吧。”
這已經是宴老爺子所能給出的最低姿態了。
宴珩本想拒絕,可一旁的南梔拉住了他的手,緩緩搖了搖頭。
張口無聲道,“答應他吧。”
宴珩一怔。
片刻后,他沉聲道,“知道了,我考慮下。”
而后,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他低頭看向南梔,雖然沒有說話,但南梔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半垂下眼眸。
“說到底,宴承磊也沒有對我造實質的傷害。老爺子,他到底也是你緣上的父親,而且如果你這麼堅持下去,傳揚出去,會不會對你的名聲不好。左右他現在也了教訓,我也算出了這口氣了。那位小姐那邊,我不能替答應,是洽談賠償還是進行其他補償,就需要宴承磊他們去談了。但是宴先生,我這邊可以接這個結果了。”
南梔聲音很輕,似乎剛一出口便消散在了寒風中。
可落到宴珩的耳中,卻是十足的清晰。
半晌后,他輕嘆一聲。
“好,聽你的。”
那個退圈小花,其實已經在宴老爺子給出的利下有些搖了。
只要自己這邊松口,怕是立刻就改口了。
只是。
“南梔,別那麼懂事。”
懂事到,讓自己覺得虧欠。
正因為那通電話,所以南梔得知了宴承磊住院的消息。
但住在哪所醫院,是南梔推測出來的。
宴老爺子自然不會在電話里說這個。
因為他知道,自己說了宴珩也本不會去探宴承磊,何必自討沒趣?
記憶里宴承磊曾經因為胃出住過一次院,住的就是燕大中心醫院。
而自己在那幾年里多次傷住院,也都是被安排在了這里。
可見,宴承磊應當是對這里的醫療條件比較認可。
這次,應當不外乎也是這里。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榮老爺子一樣,每年那麼多錢養著一家私家醫院,就是為了方便自家人看病。
也不怕跟著的保鏢將這件事告訴宴珩。
因為,保鏢也聽不到和祁淼在包廂的談話。
從面上看,這就是自己跟著祁淼一同來探的好友。
而自己,也是到了醫院才知道那位好友居然是宴承磊的。
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自己都是絕對的無辜。
南梔在進電梯前,還沒忘記給隨行的兩位保鏢發了信息,說自己陪妹妹一同去探朋友,樓上病房是VIP病房,很容易被發現,讓們不要跟上去了。
電梯很快到了十六樓。
電梯門打開,南梔卻沒有往住院部走,而是掩在了綠植后,看著對面的祁淼踩著細高跟進了一間病房。
病房外,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看守。
看來,那就是宴承磊的病房了。
病房。
宴承磊渾纏著紗布,眸冷靜地看著進來的祁淼。
那眼神里,毫無往日的熱烈與慕。
祁淼的腳步一頓,接著裝作沒事的模樣走了進來。
坐在宴承磊的病床邊,低聲道,“你還好嗎?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一直沒有人接。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你住院的消息。”
握住了宴承磊那正在輸的手,祁淼認真道,“我真的很擔心你。”
宴承磊卻只是垂眸向祁淼握住的手,半晌后啞聲道,“祁淼,我在輸,你這麼抓著我的手,很痛。”
這話,讓祁淼有些無措地松開了手。
有些不知該怎麼辦。
宴承磊對的態度,變得空前的冷淡。
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宴承磊,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那天我真的沒辦法了,我是去找你才把車子停在了那里,誰知道后面出了那一系列的事。本來都解決了,可誰知道楚瀟瀟從哪里搞到了視頻,那上面我的車牌號清清楚楚被拍到了。”
“你知道楚瀟瀟和我的關系,好不容易抓到我的把柄,只恨不能將我徹底踩到深淵里去,甚至要讓燕大撤銷掉我的作品參獎。如果真的被功了,我的事業就等于毀了。”
祁淼一般不會哭,從來都是熱烈而又明艷的玫瑰,張揚,驕傲。
上一次被宴承磊看到哭,是得知宴珩邊有了人的時候。
晶瑩的淚珠順著的面頰落,祁淼眼淚汪汪看向了宴承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我信任的只有你,你永遠在我后,能為我解決任何問題。而且當時楚瀟瀟咄咄人,我被到了沒辦法,才說了你的名字。”
“原諒我好不好,承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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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千瘡百孔,被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