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從前有只畫皮鬼 第102頁

《從前有只畫皮鬼》第102頁

難怪怎麼喚它也喚不出來,這是吃不飽喝不夠,營養跟不上,鬧脾氣呢。

阿沅張了張,也不知該說什麼,半天才結結道:“對……對不起啊……”

想它上古圣彼岸花,奢靡妖嬈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栽了跟頭,小小識海接連來人闖,好不容易飽食一頓終于長了那麼一丁點大就被剃禿了,這小妖去廝殺卻又不進補與它,明明是嗜的小妖食的什麼素!

氣煞它也!!!

既然心意相通,阿沅自然知道這花要氣炸了,忙說:“又、又不是我非要當你宿主……要不,要不換……”

掃過的臉頰猶如一柄利刃過臉畔又離開:“要換人可以,吾求之不得,你先去死一死吧。”

阿沅頓了一下,不說話了。

想來琯琯是神魂皆消,彼岸花沒的選才選了新宿主,也就是說,如果要擺彼岸花……除非死!

本不是擺不擺的問題,這是死不死的問題!

難怪妖僧說說沒救了,一個勁道歉呢……

……這事大了。

阿沅小臉蒼白,一時沒察覺藤蔓忽然將的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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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打著的臉頰,喚醒的魂:“想什麼呢?你倒提醒吾了,吾確有一法子。”

阿沅愣了一下:“什麼法子?”

藤蔓勾著的下顎引著向下看去——

“你不是要救它們麼?”

那一灘淺淺的池猶如鏡子映出外頭一片屠殺場。

數道藍柱投下,季陵位于陣心,空師父、沈琮分列兩側為他護陣,那些個猙獰面龐的行尸一旦踏進柱之隨即化作了飛煙,哀嚎遍天。

所謂“弒神陣”,即便是神也要剝一層皮,也在所難逃。

行尸一踏陣心,滔天威之下短暫的恢復了神志。他們哀嚎著,痛哭著,有的一頭撞柱意圖沖出滿是肅殺的陣去,有的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磕頭,求著季陵三人饒恕。

“我只是個莊稼漢,我什麼都不知道,求俠求壯士饒命啊!”

“奴家不知犯了什麼錯,皆是那惡人、那惡人所為!奴家上有老,下有小,饒過奴家吧……”

“嗚嗚嗚嗚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們不去抓壞人憑什麼抓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紀,殺就殺了吧,可否饒過我的孫兒,他還小,還那麼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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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什麼錯?有什麼錯!”

“求壯士們饒命吶……”

阿沅怔怔的看著,看到空師父閉上雙眸,臉蒼白,眼角淌下熱淚似是不忍。沈琮偏過頭去,不再看。而季陵——

他仍是那副刀槍不、冷漠到極致的冰山臉,如那日居高臨下看著下跪的一般,冷冷的看著陣心不斷沖他磕頭下跪的老人、婦孺、孩子……

不為所

那些個佝僂的背影頃刻間就化作了飛煙,很快又有一波又一波的行尸闖陣心……周而復始,周而復始。

季陵仍是那樣漠然俯視著,猶如神祇看著螻蟻,徒勞的掙扎。

“住手,住手啊!”

雙手狠狠的砸向鏡,畫面一瞬間扭曲撕裂,除了沾了滿手腥,很快又恢復如常,畫面中,行尸不斷哭嚎著撞向柱,可即便撞得頭破流,仍然被無地絞殺于陣中。

“住手啊……住手……”

阿沅頹然的坐在地,滿是污的雙手捂住面,微微抖著,喃喃著。

藤蔓繞過的肩,猶如一只臂彎將的攬在懷里。頂端又出一抹綠芽,綠芽之上盛開出一朵小小的花苞親昵的蹭著的鬢發,花苞吐蕊,一極淡極香甜的香飄向阿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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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吾緣何為幽冥圣麼?”

恍惚間,阿沅聽到彼岸花的聲音。

的腦子晃晃悠悠的,這悉而又甜膩的香頃刻就將從尸山海中拉了出來,轉眼墮一個香甜的夢境里。

“所謂‘彼岸花’——”藤蔓勾著阿沅的手,牽著,眼前的霧散了,化作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小路兩側乃至小路的盡頭,遍地盛開著奢靡至濃烈的彼岸花,好似一片燃燒的火。

浮于鼻尖的香甜越發濃郁,于彼岸花海中,呼吸之間全是這濃烈而沁人的香。

藤蔓牽著走上這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開一千年,落一千年,徘徊于黃泉路上,盛開于忘川河下,黃泉碧落,這便是‘彼岸花’。”

最后一字落下時,藤蔓已牽著阿沅的手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一片靜謐幽深的水潭。

阿沅垂眸看去,看見剔如明鏡的潭面上映著紅通通的一雙貓瞳。潭底是一片火燒似的彼岸花。

很快,潭面的景象變了,變一眾老弱婦孺磕頭跪求著季陵三人。

阿沅歪頭看著,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極力在想這些人是誰,為何悉卻又記不得他們的名諱……

忽然,平靜的水面泛起漣漪,猶如皺的宣紙,畫面消失了。

藤蔓繞著的頸側,盛開于小道兩旁的彼岸花親昵的勾著/的腳踝,波的水面靜了下來。

仍是那副畫面,卻又不是。

畫面中的人還是那些人,臉卻全然變了個模樣。

那高高在上的三人變了一群著錦華服、大腹便便的所謂“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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