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此刻的模樣,心尖泛起酸楚,那不下去的酸順著轉進眼眶,最后忍不住低頭垂淚。
蘇忱霽出修長的手指,揭過眼角的淚珠,溫熱又,“別哭。”
語氣溫得如往常一樣,沈映魚眼中的淚越發忍不住,玉珠兒不斷往下滴落。
將臉別過去,躲過他的手,舀了一勺藥湊至他的邊。
蘇忱霽張口含住湯勺,掀開單薄的眼皮窺臉上神。
除了如常般的心疼,其余的什麼也沒有。
雖真心疼他,可卻也能為了旁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他,看似,實際卻是冷狠的。
此事的確是他的錯,是他耐不住子,匆忙行事而驚擾了。
他的目沉沉,將苦的藥皆吞下,舌尖的傷口裹著藥泛著疼。
喝完藥后沈映魚在收拾藥碗,旁安靜的人倏然開口,帶著妥協的口氣。
“我想通了,你自又待我如親子,我本就不該想,既然你真心喜歡夫子,我無異議。”
他紅著眼說完,格外艱難地逐字吐出這句話:“但求你到時候莫要拋棄我。”
姿態放得脆弱又卑微。
他的意思是當昨夜的事并未發生過,只求不要離開。
沈映魚到底放心不下他,旋嘆息,手他的頭:“如此定是好,但我留在此地,是待你子好了再另做打算。”
還是要走的。
“嗯。”年仰著白凈的臉著,而眼中卻是波瀾無起伏。
他從未想過要放沈映魚走。
……
蘇忱霽高中任命晉中巡,不鄉紳和員都以為他暫且還未歸來,忙碌著準備迎接。
結果誰知他悄然地回家,過了幾日消息才傳出去。
員和鄉紳們是想要去拜會,又聽說是回來的路上不小心了傷,此時正在家中養傷不宜見客。
那些人便都折去拜訪沈映魚。
但現在沈映魚也不出來見客的空。
雖然還是暫且留下來了,卻因著之前那件事,見他就格外的尷尬和避嫌。
但蘇忱霽傷得不輕,時不時都會咳出,不得不不解帶地照顧他。
幸而,他挽留時說要將當嫡親的人,不旁的心思,這幾日表現下來確實如此。
年依舊溫和有禮,就算是行不便,沈映魚主端碗舀藥去喂,他都會矜持地將頭偏至一旁。
“我自己來罷。”蘇忱霽溫和地接過手中的藥碗。
沈映魚也不勉強,松開手,扭拿夾子挑揀餞。
并未注意后的人,在轉瞬間抬起眸,目不加掩飾地落在的上,纏裹上白皙的脖頸。
舌尖含著的是苦的藥,但口卻帶著甘甜,里面又加了蜂。
一向如此,雖然心中已打定主意要離開,卻還是忍不住對他好。
可對他這般好,他怎麼舍得讓給旁人呢?
“忱哥兒喝完后吃幾顆餞味兒。”沈映魚端著餞盤轉頭,擱置在架上,溫地囑咐著。
“嗯,好的,多謝。”他溫和地點頭。
沈映魚每次只在此留一會兒,所以細心將他要用的東西,都放在他手可的地方,站起便要離開。
朝前走了一步,驀然想起了什麼。
沈映魚轉看著床上的人又道:“今日來了個從盛都過來的人,與你是舊相識,聽說你病了順道過來拜訪,你要去見見嗎?”
床上的年低垂著眸,濃細的眼睫在冷白的臉上灑下一片影,顯得格外的蒼白。
他掀開眼皮,點點頭。
“那我先去顧郎那里看看他,他也病了,有事便吩咐外頭候著的小廝。”沈映魚說著這話,暗自窺著他此刻的神。
“嗯,將采帶著罷,也替我向夫子問好。”年臉上并無任何異常,甚至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夫子病了,我本也該去的,奈何也不好,改日必定登門拜訪。”
那夜的事就像是南柯一夢,他不再提一句,也假裝當未曾發生過。
他如今真的如之前說的那樣,無任何逾矩。
沈映魚見他臉上無偽裝,略微放心,不由得升起淡淡愧疚。
或許當時真的是自己未曾做對,就算是發現他心中藏著不對的思慕,也應該是和他明言,而不是悄然趁著他不在同旁人定親。
他雖自小就沉穩,但到底是容易沖的年歲,換位置來想,若是也會這樣生氣。
好在他并非是偏執之人。
沈映魚心中嘆反思,此事是做得太偏激了。
“風雪剛落不久,地易,路上小心,勿要多逗留。”他見轉離去,溫和出言囑咐。
沈映魚對著他微微頜首。
出去后提起桌上放著的糕點,喚上采兩人一起去看顧卿。
前幾日得到別人捎來的口信,顧卿不知發生了何事,肩胛被刺破了,現在也是臥病在床。
這幾日都只顧著蘇忱霽這方,一直不得空去看他,今日才出時間。
暖高懸,枯枝上著沉甸甸的積雪,被照得亮晶晶的,炫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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