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並不是什麽談事的好地方，但兩人都沒有要換地方的意思。

秦畫葉擔憂地看了一眼程詩詩，轉站到門外去。

莊嘉寧沒有開口，而是冷冷地盯著程詩詩，等著看還有什麽想說的。

衛生間裏不知哪個水龍頭沒有關，一聲水滴落地的聲音分外明顯

莊嘉寧剛剛分心就聽到了開口，有些意外的抬眼看著。

“莊小姐，我今天是想跟你道個歉，對不起。”

們見過那麽多次麵，還從沒有一次是這樣的對話開局。

“你需要道歉的事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莊嘉寧見地有些刻薄。

眼前的這個人一次又一次地的底線，將的生活攪得一團，莊嘉寧沒有辦法再好臉相待，沒有扇兩掌已經是很有教養了。

“那天，在海邊……”程詩詩好像陷了某種緒，抓住了側的擺緩緩說道，“是我攔著一珩沒讓他靠近你們的，是我釀了這一切。”

裏怒意陡然升起，莊嘉寧死死地盯著：“道歉有用嗎？我真恨當時為什麽不是你被卷進海裏！”

的厲聲嗬斥讓程詩詩瑟了一下，連聲音都小了幾分：“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我有罪，我有罪……”

程詩詩猛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一遍遍地重複著自己的話。

莊嘉寧繃著角，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聽到裏邊的聲音，秦畫葉推開門快速走到程詩詩邊，先是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莊嘉寧，隨後拉起程詩詩就往外走。

雖然程詩詩裏仍在說著些話，但莊嘉寧已經有些聽不明白了。

又過了一陣，應該是苑雯雯等得有些久，於是找了過來。

看著莊嘉寧心神恍惚的樣子，有些擔憂地了的手。

“你怎麽了？怎麽在這站著？”

莊嘉寧猛然抬起頭：“我剛剛見到程詩詩了。”

苑雯雯心下明白了幾分，拉著走回了包間。

給莊嘉寧倒了杯熱茶，隨後跟講了講程詩詩的事。

出事之後，程詩詩就被收押，幾個月後判決下來了，雖然被判了刑，但節不算嚴重所以是緩刑。

程家將接回了家，卻發現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

開始將自己封閉起來，時常麵無表，也不與外界通。

但夜深人靜時又會突然驚醒，然後大哭大鬧，仿佛到劇烈地驚嚇與折磨。

後來沒辦法，家裏找來了心理醫生診斷，才發現患上了非典型的躁鬱癥。

從那之後，人就不太正常了。

原本是天之，一夕之間不僅負罪案，連舞團的工作也丟了，甚至自己追求的人也視如仇敵。

如何能不瘋魔。

苑雯雯開解著：“罪有應得，你可別因此同。”

對麵的人垂下眼睫，長長地歎了口氣。

莊嘉寧不是同，隻是覺得天意弄人，到頭來誰也沒得個好下場。

本來兩人是準備吃完飯一起出去逛逛，但苑雯雯見莊嘉寧現下也沒什麽心，於是隻能約了改天。

兩人分開後，莊嘉寧先是想回水上華府，後來看了看時間還早，就直接改道又去了老宅。

進門才發現這會霍一珩在家。

莊嘉寧這才想起來，中午的時候好像告訴保姆下午不過來了，怪不得他會出現在這裏。

霍一珩剛把霍守寧給保姆，準備坐下跟霍添說點事，見來了臉就有些不自然。

他轉拿起外套，好像就準備走了。

“等等，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著什麽急走？”霍老爺子沉聲問道。

他早就看出來自己的孫子在刻意回避著莊嘉寧，但是作為長輩對他們的事也是力所不及。

霍一珩收住腳步：“那去書房吧，是公司那邊的事。”

霍添並沒有，而是指了指邊的位置：“就在這說吧，也沒有外人。”

見莊嘉寧已經去了客廳的另一邊跟保姆說話，他才斂了視線落座。

剛剛霍守寧又哭鬧了一會，是霍一珩給哄睡了，所以這會他正安靜地躺在保姆懷裏。

莊嘉寧表麵上是在看著孩子，但注意力下意識地就轉到了客廳另一邊。

站在這裏隻能看到霍一珩的背影，他看起來有些倦怠，沒什麽氣神的樣子。

沒過多久，正跟保姆商量明天給霍守寧做什麽輔食，那邊兩人已經談完了事，霍一珩便起準備走了。

莊嘉寧還沒來得及住他，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前廳，消失在門外。

晚上，回了家，左思右想還是給霍一珩打了個電話。

第一遍，沒通。

不死心，又打了一遍，這次終於在要自掛斷前接了起來。

不過說話的人卻並不是他本人。

莊嘉寧聽著赫昊宇的聲音，愣了一秒。

“怎麽是你接的電話，他人呢？”

本來下午想霍一珩就是要跟他商量一下霍守寧後續手的事，前兩天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已經排在很前麵的位置，應該很快就能準備手了。

但下午他走得太急，莊嘉寧又不想耽誤事，這才打了電話。

“他……現在接不了電話。”赫昊宇話說得吞吞吐吐。

“你們在哪呢？”莊嘉寧起了疑心。

赫昊宇看了眼邊已經倒臺的霍一珩，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要不你過來自己看吧，我給你發位置。”

掛斷電話，莊嘉寧看著赫昊宇發來的定位，臉沉。

PA酒吧，盛城有名的消金場。

半個多小時後，包廂的門被一大力推開。

莊嘉寧站在門口，看著滿桌空了的酒瓶，和躺在一邊已經不省人事的霍一珩，眉頭鎖了起來。

冷著臉走到霍一珩邊，抬踢了踢他，那人卻是醉得死死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赫昊宇在一旁倒還算清醒，他清了清嗓：“你別費力喊他了，這一桌子差不多都是他喝的，就是十頭牛這些量也都醉倒了。”

莊嘉寧的臉更難看了，轉過視線質問：“你怎麽不攔著點，你要讓他喝死嗎？”

“我要攔得住才行啊……”赫昊宇苦著臉靠向了後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