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哪顧得上這些,把被丟到一邊,眼中含淚捧起傅沉歡的臉看,“沉歡哥哥,你怎麼會忽然毒發?我一直記著日子,還遠沒有到毒發的時候啊……你、你很疼是不是……忍一忍,我拿了我的銀針……”
一邊說,一邊不管不顧要直接用袖口將傅沉歡角的跡拭去。
“也不怕臟。”傅沉歡忙一把抓住的小手,溫聲斥了句,另一手拇指隨意將抹掉。
看著眼中的淚砸下來,傅沉歡心頭窒,下意識出手要給去,卻看見自己滿手的污。
頓了一下,他微微蜷了手指,用干凈的的骨節小心掉那些晶瑩淚珠。
因為太痛,即便他已經盡力穩著手,但還是制不住細小的抖。
“別哭,”他低聲哄,“不哭了,我沒事的。”
傅沉歡長臂一,取過旁邊架上掛著的衫,一言不發的給黎諾披在上,籠罩住小單薄的軀。
他的服對來說,太大了,但看上去總歸會暖和一些,總算是沒那麼瘦弱可憐,讓人心疼不已。
黎諾忍了忍眼淚,按著傅沉歡肩膀讓他躺下,“好啦,你這樣乖乖躺好,不要了。”
打開用布包著的銀針,手很穩的慢慢下針。
即便知道這里有一個醫極為高明的神醫,也許比系統這樣的純理論還要厲害,黎諾也不敢去請求對方的幫忙,現在還看不凌釗到底要做什麼,就算段淮月怎麼夸師父人好心善,也實在信不過。
好在,以傅沉歡的格,也絕不會開口提。
黎諾一邊下針,一邊認真瞧著傅沉歡臉,他蒼白的稍稍泛起來一點點——總算是制下一些霸道毒。
黎諾傅沉歡的臉,哄小孩一樣聲道:“沉歡哥哥,據我所知食骨金這毒,只有緒悲慟時才有可能催速提前,其他的況……我不知曉……段大哥可有與你說過?我明明記著不是這日,怎麼會忽然提前了呢……”
傅沉歡聽說“記著日子”,心中早已一片,“沒有其他原因,是因為我方才被夢魘住……心緒確有波。”
他說的很慢,中間要停一停,“嚇到你了諾諾,對不住。”
黎諾連忙搖頭:“不要道歉,我哪里是嚇到?我是心疼你的苦。”
原來被噩夢魘住,也會有如此強烈的緒。他夢見了什麼?應當與無關吧……黎諾想,自己已經回來,在他邊呆了這麼久,他應該不會再害怕之前的事了。
會不會……夢到了小時候的事?
但黎諾也不敢問,對他安笑一笑:“好了,你不要說話,休息一下。夢中的事都是假的,別怕,把不好的事都忘掉。”
向外看一眼,“沉歡哥哥,我給你施了針,現在你需要喝藥才行。我去和段大哥說一下,采一些藥回來給你煎服。”
傅沉歡哪忍心讓黎諾折騰,正手去拉,黎諾卻知他心思,小手微移在傅沉歡發頂下針,他對自己不設防,真得了手。
“沉歡哥哥你等我,我很快。”
低頭在昏睡的傅沉歡臉頰上親了下,撂下話便跑出去了。
……
段淮月一向玩,此刻還未睡,聽到敲門聲響很好奇:這麼晚了,這里邊住著的幾個人,哪個也不像是會來找他啊。
開門看見是黎諾,他更驚訝:“諾諾,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沉歡沒跟你一起?”他邊問邊向外探頭,沒看見別人。
黎諾飛快地把況跟他說了一遍。
段淮月聽著聽著,忍不住皺眉為難道:“你已經給他施針了嗎?這……”
他也是醫者,自然明白黎諾所求實屬正常:針法功效霸道,需要用藥溫和對沖才行,不然久了更麻煩。
只是……段淮月有些難以啟齒:“只是,師父的藥圃一向除了他自己之外,不允許別人踏足的。他規矩大,自我十五歲出師以后,他連我都不讓進。”
話說出口,段淮月自己都不好意思:這里有那麼大一片藥圃,幾乎囊括世間七八藥材。就算是什麼奇珍,拿出來治病救人也無可厚非。況且,黎諾所求的不過是最普通的幾味用來鎮痛而已。
段淮月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黎諾,他將黎諾當自己小妹一樣,這是第一次張口向自己討東西,不過幾棵草,自己卻不能答應。
黎諾愣愣地眨眨眼睛,事出突然,只想讓傅沉歡別那麼痛苦,先用了針才來求藥,卻沒想到凌釗還有這樣一層規矩。
不想為難段淮月,便另問道:“那……這這附近的藥鋪……”
“太遠了,”段淮月搖搖頭,黎諾一問他便知要說什麼,“咱們白日里一起來的,你也知道這地方多荒僻,離這最近的藥鋪也要十幾里。”
他略一停頓,安道:“沒事,你先不要著急,我這就去問問師父,不行就把他醒,讓他去采藥。誰讓他有這麼多七八糟的規矩。”
然而無論怎樣扣門,凌釗都毫無靜。
這里荒涼偏僻,到了夜晚更顯得寂靜無聲。
空的敲門聲回在院中,顯得空靈而寂寥。
“師父睡得這麼沉啊……”段淮月擰著眉,“也是,他不知道給自己上倒騰了什麼藥,肯定不比平時靈敏……”
他,“咱們先去看看沉歡,過會兒我再來請示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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