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呆呆眨眨眼睛,夢中可怖的畫面漸漸淡去,眼前人滿目疼惜的模樣取代夢中的冷漠厭惡。忽然反應過來。
雙臂抬起攬著傅沉歡脖頸,著他,“沉歡哥哥。”
只是輕喚他名字,卻比千言萬語都訴說依。
傅沉歡道:“我在。”
“我做了一個夢……”
“我知道。”
“我夢見……是我先做錯了事,傷你至深,你生我氣,再也不肯原諒我了……”
其實黎諾并不記得夢境的容,只是借此說出心的恐慌。
傅沉歡低頭看,雙手捧起小臉。他的手掌很大,這樣完全將的小臉包住,含著的眼淚也被他這樣一,滾落下來。
“我不會。”
他語氣堅定,“我不會,諾諾。”
他知道的想法是天方夜譚,但這一刻,為夢所擾,他愿意在這一瞬間將這些當真,只為了哄。
“諾諾,便是你傷我、要我的命又如何?”他定定地說,如同誓言,“只要你歡喜,不再流這許多眼淚,沉歡哥哥,什麼也不在乎了。”
傅沉歡聲音低低,一手將冷的淚抹去。
他的話無異于一劑定心丸,黎諾聽著聽著,子中的堅韌又漸漸回來。
傅沉歡的承諾,如山沉重。他說不會,那就是不會。
更何況,自己從來不是要真的傷害他。
黎諾心神定了定,有些神了,雖然臉上還沒,但卻終于出些溫笑容來。
見清醒些,有了笑模樣,傅沉歡一直揪著的心才緩落,“你呀……”臉上的,無奈道,“藥煎好了,先喝藥。”
黎諾乖乖點頭,不眨眼地看著傅沉歡將藥罐中的藥倒瓷碗。
“沉歡哥哥,”看著看著,輕聲喚,“你的沒事嗎?”
傅沉歡走過來,單手橫在背后,將從床上扶起靠坐床頭,理了理有些蓬的發,語氣極憐:“我很好,沒事。”
他端起藥碗,舀了一勺細心吹涼,遞到黎諾邊,“諾諾,慢點喝。”
眼前姑娘弱單薄的可憐,小小的一個在厚實的被子中,幾縷發在雪白的臉頰上,這模樣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憐惜。
更何況是他。
傅沉歡心中早就暗暗后悔,原本今晚好好的,他若早知那幾句荒唐之言會將諾諾嚇這樣,當時定不由分說帶走,不會見執拗就縱了。
黎諾乖乖就傅沉歡的手喝了藥,人越發清醒過來。
喝了幾口,抬眼見他眉宇凝重,顯然是自責,忙咽下中一口藥,空說道:“沉歡哥哥,你別什麼事都往自己上攬,我不是聽那個老頭說的話才病,是因為……是因為……這里太冷了。”
說完,傅沉歡眉宇并未放松,目倒是更疼惜些。
黎諾立刻反應過來,這樣說也不對,自己是被他帶來的,要是這麼說,以他的子,只怕還要自責:“不不不,也不是因為這里冷,其實也沒那麼冷,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太好……”
越說聲音越小,瞅著傅沉歡,見他彎了彎,很無奈的樣子:“諾諾,你不用這般照顧我,怎麼反倒了你來哄我了?”
黎諾反駁:“我當然也要照顧你啊。”
傅沉歡莞爾,“那你就快些好起來,不要生病了,我擔心。”
黎諾認真點頭:“嗯。”
乖的讓人不知怎麼辦才好,傅沉歡將藥全部喂給黎諾喝下,溫了的角,拉過被子給他蓋好,“睡吧,諾諾,我在這守著你。”
黎諾慢慢出一個笑,圓圓的眼睛也彎起來,月牙一樣招人喜歡。
說:“沉歡哥哥,你親親我。”
傅沉歡微微一愣,旋即忍俊不,他永遠都不知道,為何他的諾諾每一次直白坦率都能超出他的認知。
在他發呆的這一瞬間,黎諾已經把嫣紅的微微嘟起來,顯然做了好準備,等著他親。
傅沉歡笑意愈深,心一片。
好可。這讓他如何拒絕的了?傅沉歡眼角眉梢的念幾乎流淌出來,他傾,一個小心妥帖的吻似羽般落在黎諾角,憐惜輕啄,溫的幾乎不到重量。
但黎諾還是到了他心深最深沉的,毫無保留,也不可質疑。
即便軀殼尚在病中,可心又重新堅定至極。所有的沮喪和不自信終于徹底消失。
閉著眼睛,回應傅沉歡的輕吻,心中的聲音愈發沉著冷靜。
沉歡哥哥,我不會失敗的。
……
一連等了兩天,段淮月終于姍姍來遲。
傅沉歡很早之前便聯系他說明來意,畢竟他的師父已經避世居,若他們貿然前去,實在打擾,不守禮數。
段淮月一見到黎諾,還高興:“黎姑娘,你這氣可比此前好太多了,現在應當不會時常暈倒了吧?”
不等黎諾回答,他自顧自的點頭,“有沉歡照顧著,肯定沒什麼大問題。”
黎諾笑道:“是,多虧了段大夫的藥,我已經好多了,還會好好的謝謝你。”
之前高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一晚上便好了,現在看氣完全不像剛病過的樣子。
段淮月笑容僵了僵:“你這稱呼一聽便是跟原樂學的吧,哎呀……我在江湖人稱妙手公子,稱一聲大夫吧——倒也沒什麼問題。只是我還年輕,這也未免太土氣了些。能不能換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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