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慌地四下張,仿佛傅沉歡會從哪個角落突然冒出來,掐的脖子挖的眼睛一樣。
愣愣的著眼睛,雙微。
“系統,”因為從噩夢中驚醒,黎諾甚至沒發覺自己已經出了聲音,“小石。”
“姐姐,我在。”
“我想終止任務,這本就是行不通的,我做不到……無論有多充足的準備,多天無的謊言,只要我出現在他面前,他都不可能原諒我的。老孟太天真了,我也太天真了,傅沉歡怎麼可能還會聽我的話?因為我,他都已經那樣了……”
系統停了一會才說:“別這麼愧疚,噩夢而已。”
“你應該像上一次任務一樣,就把他當一個紙片人。你上次可以利用他的完你的目的,這次依舊是用他的完任務啊,沒有區別。姐姐,你是穿書工作者,如果劇崩壞,會傷到你自己的。傅沉歡的命和自己的命之間做選擇,這還用猶豫嗎?”
它沒有人的,就算是勸說,也不能讓黎諾完全認可。
黎諾雙手.進頭發中,難地揪來揪去,“可我真做不到,你也聽見了,傅沉歡眼睛看不見了,我沒想會害他到這種程度……”
他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再要他的命?
黎諾覺得,再待下去要崩潰了,甚至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所學的一切——傅沉歡,包括這里一切一切的人,真的只是一本書中的紙片人嗎?如果是無無無靈的紙片人,怎麼會被一個字作賤了那個樣子。
靜夜中,系統的聲音仍然理智:“姐姐,你知道的,只有任務完度超百分之七十以上,才可以因為特殊原因,終止任務。現在咱們的任務進度還是零,不符合條件,咱們沒有權限走。”
黎諾的手攥住被單,低聲呢喃:“可是我害怕傅沉歡……”
系統不太懂:“你怕什麼,怕他打你罵你殺了你?不會的。姐姐,你就是第一次任務之后還沒有緩過勁兒來,沒休息好,再加上現在不舒服,才會有這麼多緒,不用著急,可以多調整一段時間,等覺得整理好了再出現在傅沉歡面前。”
不,不是怕那些。
是的,傅沉歡的模樣除了比從前蒼白郁些,容并沒有大改。可是他上干凈溫暖、溫寬容的氣息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掩也掩不住的殺氣與腥。
可卻不是怕這個。
然而,黎諾也不能準確說出自己究竟在怕什麼——怕直面他的悲慘?怕他怨懟目、厲聲質問?怕無法告自己的良心?怕一旦傅沉歡知道所有真相,因生恨,劇扭曲,自己會死在這里?
或許,只是怕他上濃烈的。像一團燃燒的火,不是飛蛾,只想逃開。
……
一連幾晚,傅沉歡幾乎夜夜噩夢。
他總聽見的聲音,像細弱可憐的在哭,小聲呢喃著害怕,他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他疼得心都碎了。拼了命尋,想把護在懷中不必怕任何事,卻始終聽著瑟瑟發抖而無能為力。
每每醒來,雙眼總是潤著格外刺痛,不過短短幾日,視線仿佛更模糊了一些。
傅沉歡卻也不在意這雙眼睛。他時間迫,沒有多余的功夫管自己上這些閑事。
雖然面上沉靜如水,心底卻了急切,做事比之前更加求快。
彼時,傅沉歡走在幽深冷的詔獄,墻壁上晃著搖曳火,將他冷白如玉的臉龐映照的明暗森冷。
他一襲凜冽黑衫,雙眼覆了一條兩指寬的黑布帶,墨發束的有些松散,整個人的氣息郁而冰冷。
金屬地,只發出一點點克制的聲響。
他在一間牢室前站定,對面墻壁鐵鏈響,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抬眼看他。
只一眼,顧達海忍不住渾發抖,目中迸出發狂的恨意:“傅沉歡……你這來歷不明的賤種……臣賊子,你定不得好死!”
“本侯無罪——無罪!你這佞分明陷害忠良!你一定會遭報應!”
傅沉歡覆著雙眼,令人無從瞧見他的神。只能看見他高鼻薄,和線條凌厲漂亮的下頜骨。
他淡聲:“這才第一天。沒有人下詔獄第一天便認罪,無妨。”
這樣幽深森冷的詔獄里,他的嗓音仿佛地獄惡鬼,徹骨寒。
顧達海咬牙,雙目赤紅:“你把本侯和代州的信國公以莫須有的罪名抓起來,明言治罪,實則你早就恐懼皇上逐年見長,愈發與你分庭抗禮,朝野之中你再難鋪陳便以削藩壯大你手中權勢,是也不是?!”
傅沉歡牽一笑。他雖蒙著雙眼,但在外邊的容亦足以顛倒眾生,這一笑,幾乎映襯得這漆冷詔獄都亮堂幾分。
“不必浪費時間心本王。此案證據確鑿,顧侯爺早招認,也可早日落個痛快。”
“你做夢!你以為你這賊子的計會得逞麼?刑部和史臺多雙眼睛盯著,你來路不明上位不正,貪婪之心昭然若揭,還能猖狂到幾時?”
話雖這麼說,但顧達海心中的恐懼早已滔天:他淪落到此才看清形勢,傅沉歡手段高明狠,深諳打散利益聯盟一道,或哄或,將所有藩王玩弄于掌之間,而他最先下手便是他與信國公。他們一個在北云州,一個在至南代州,彼此相隔甚遠,又無來往,其余藩王被蒙蔽雙眼,一時本難以反應傅沉歡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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