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三年足矣。”

說完這句話，轉就順著臺階往下走去。

山風吹起的黑長發，襯得原本就瘦的背影愈發脆弱。

傅硯辭看著狼狽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酸。

“言言……”他不自地喊著的名字，出手想要去。

可是卻只能一次次地穿過的。

他怎麼都不到。

他只能看著走遠。

看著，走向絕路。

傅硯辭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天空已經落下了夜幕，眼前是一片昏暗。

他前一秒還沉浸在那樣酸的痛楚中無法自拔，下一秒就被拉回了現實。

那座山、那個老人、他們的對話……

傅硯辭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上一世他死后發生的事，顧言溪去找了那個老人，尋求到了重生的方法……

“重生之人，都是短壽之命。”

“祭祀過程中，會有天雷相劈，雷電劈下時，便是天道加注在你上的懲罰，雷電貫穿你的、神、魂、魄，使五行損，肝臟、腎、肺、脾、心損傷。”

“所以哪怕重生，也活不長。”

活不長麼……

傅硯辭像是被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整顆心都涼了。

耳邊傳來枕邊人清淺的呼吸聲。

傅硯辭偏過頭，就看見顧言溪著他，乖巧的臉蛋靠在他的肩側，一只手搭著他的腹，一只手攥著他的睡袖口，睡得十足香甜的模樣。

傅硯辭微微轉了一下子，正對著，端詳的睡。

他出手輕輕的臉，乎乎的。

傅硯辭盯著這麼看著，可腦海中關于剛才夢里的場景依舊揮散不去。

那一切都是真的嗎？短壽才是重生的代價？

他又想起上一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的回答是什麼？

說：“以重生之人的份來到這個世界，改變了這個世界的一些軌跡，牽一發而全，代價就是，那些影響之人的行為也終將影響到自己，這就是代價。”

傅硯辭擰起眉沉沉地思索著。

所以那一次，沒說實話？

還是說……忘了老人說的話，對自己重生的代價也一無所知？

言言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嗎？

還有，他夢里的這些片段，真的是上一世發生過的事嗎？這些屬于言言的回憶，又為什麼會進到他的腦海里？

而且，每次夢到這些，他都像是以靈魂狀態漂浮在半空中，以一個旁觀人的視覺看到這一切，顧言溪看不到他，其他人也看不到他，可他卻看得到這些人。

這些記憶的碎片模糊而零碎，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記憶。

直到上一次言言親口承認是重生過一次的人，他才確信，有些片段，的確是被忘的記憶。

越想腦子越。

傅硯辭將思緒收回來，視線再一次聚焦到平靜的睡上。

他輕輕了顧言溪小巧而翹的鼻子，到溫熱的呼吸一點點噴灑在自己的指尖，心緒才慢慢平穩下來。

傅硯辭又向了顧言溪漂亮的眉眼，半晌，眼神漸漸暗淡，了子，下在肩頭上蹭了蹭，偏頭吻在了的脖子里。

顧言溪睡的眼睫輕輕了一下。

傅硯辭不控制地，麻麻的吻無休止地落在敏脆弱的皮上，一下又一下。

直到他不安分的手被顧言溪捉住。

“你在干什麼？”

顧言溪那雙黑眸已然睜開，正迷迷糊糊地盯著他。

“你說呢？”傅硯辭輕笑了一下，眼神曖昧。

不等顧言溪說什麼，傅硯辭猛烈急促的吻落在的瓣上。

他一只手托著的脖子，另一只手輕輕至平坦的小腹……

顧言溪被迫仰起了頭。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傅硯辭的手機瘋狂地震著，關皓打來的，一想就知道是公司的事。

傅硯辭直接掛斷了。

耳邊傳來顧言溪打哈欠的聲音，接著便是一聲慵懶的詢問：“你也醒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傅硯辭又想起了晚上醒來時候夢見的那個片段。

他不自覺地攥了手心，沉默許久，側過臉看，試探地問：“言言，我夢見了一個老人。”

顧言溪還沒睡醒，蹙眉懶懶地問：“老人？什麼老人啊？”

“年約八十，站在臺階的盡頭，聽說是個世間什麼問題都知道的高人，我夢見你跟他對話。”

“然后呢？我跟他說什麼了？”顧言溪迷迷糊糊地問。

“你問他，人死可以復生嗎？”

顧言溪瞬間清醒，著天花板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傅硯辭看著的緒波，一顆心瞬間就繃了。

“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是可以重生。”傅硯辭將自己該說的說下去，“對了，他還提到柳建元了，讓你去找他。”

“言言，你是怎麼知道可以祭祀重生的？是不是這個老人告訴你的？”他試探地問。

這個說法很快就被顧言溪否決了。

“不是。”顧言溪說，“我是從書上看到的，我沒見過什麼老人。”

聽到否認的話語，傅硯辭語氣不自覺地急促了起來，“可是這個畫面好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這個老人說祭祀重生的代價是不得全壽，重生以后的壽命會很短，這是真的嗎？”

沒有回應。

顧言溪盯著天花板，目不斜視。

“言言？”傅硯辭迫于得到一個答案，“是真的嗎？”

顧言溪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覺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該有的反應，無奈地笑道：“傅硯辭，你的腦子里每天在想什麼？什麼壽命很短？這都是什麼奇怪的說法？”

傅硯辭怔住，目沉沉地看著顧言溪。

臉上的表像是真的在為他說的話而到荒誕一樣，甚至帶著些驚訝。

過了幾秒，顧言溪撐著床板坐起來，神如常地著他道：“傅硯辭，我雖是重生過的人，但不是所有你夢見的都是我經歷過的事，有些時候，它可能就只是夢而已。”

“好了，你別瞎想了，沒有什麼老人，也沒有你說的什麼短壽，本小姐這段時間只是重傷未愈，等我徹底恢復了，就又活蹦跳了。”

傅硯辭一時分辨不出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言言，我……”他想了想，言又止，怕這樣反復的追問會讓覺得厭煩。

說那不是真的，只是夢。

那就當，只是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