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現實重疊。

眼前，無心那張布滿了鐵青的臉跟那日無異。

對方口吻凝重地對說：“顧言溪，你就是個錯誤。”

“回頭吧，回頭是岸。”

像是在勸一個不知悔改的死囚。

顧言溪的手指開始發抖，一陣一陣地冒冷汗。

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沉聲一字一句道：“無心，你沒經歷我所經歷過的一切，就不要評判我的對錯。”

無心咬了咬牙，眼底的憎恨愈濃，“你拿活生生的人來獻祭，豈止是錯，你就是個惡魔，要遭天譴的！”

“人？”顧言溪只覺得好笑，“那兩個，明明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以活人之軀和為祭品，向神邸祈禱，祈愿重生，也就是說，人們出于對重生的祈愿，向神靈獻祭。祭品常見為活人，一男一，過程中，祭品枯至死，祭祀過程頗為殘忍，凡人得以獲取新生，可神言，凡人不得已逆改天命，重生之人遭反噬……

祭品為活人。

一男一。

男，沈釗。

，顧婉。

顧言溪始終記得那天的場景，帶人闖進別墅，把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從床上拖下來。

沒錯，那個晚上，這對狗男因為歡太過于沉浸，連門口保鏢的慘聲都沒有聽到。

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他們赤，場面一片狼藉。

“啊——！”

“有人！有人進來了！”

顧婉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一行人，連忙將沈釗從自己上推開。

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在看清楚為首的人那張悉的面孔后，眼底出一抹震驚。

“顧言溪？是你？！”

沈釗慌里慌張地穿上子，沖著顧言溪喊：“媽的，你找死是吧？誰他媽讓你進來的？打擾我跟婉婉的好事。”

說這話的時候，沈釗一點也沒細想，顧言溪是如何突破別墅那層層的防護，來到這里的。

他以為眼前的顧言溪，還是最后一次見到時，那個坐在地上滿眼呆滯神絕的那個人。

顧言溪沒有說話，那雙黑沉的眸子靜靜地覷著他們。

“顧言溪，你怎麼還沒死？”顧婉像著，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毒的笑，“那個毒素會讓你活不過三年，如果要準的計算，你活不過這個月了吧？”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得知顧言溪還活著的時候，沒有立刻去醫院把殺死。

要顧言溪在得知真相失去一切的痛苦中活著，又萬念俱灰地死去。

這可比直接殺了要好玩。

顧言溪冷冷地盯著顧婉片刻，一字一句道：“我不會死。”

顧婉一怔。

這才注意到，顧言溪此刻的臉、狀態，都跟正常人無異，毫不像是一個被毒素控制的人。

可是一個月前，盯梢的人還告訴，顧言溪不行了，只能終日終日地躺在病床上，連呼吸都要靠呼吸機。

顧婉覺得，這樣的一個廢人，再也不可能對造威脅，便更是打消了警惕，就連盯梢的那個下屬也撤回來了。

可是看見這樣的顧言溪，顧婉心頭陡然浮現一不好的預。

“齊云彥的藥劑研發功了？”

早就打聽到齊云彥安排了人在想方設法地救治顧言溪，但是最近收到的消息是，藥劑研發失敗。

難道……

“我沒那麼幸運。”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聽見顧言溪說，“藥劑沒有研發出來。”

“那你……”

“我注了試驗藥劑。”

可以短暫維持機能的試驗藥劑。

那天，找齊云彥要走了那幾管藥劑后，便私底下安排了人為持續生產。

后來，就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一次次靠著注這種對副作用極大的藥劑，強撐著去完那一件又一件的事。

如今，即便齊云彥將最終的藥劑研發出來，也活不了。

的，早就因為藥劑的副作用而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顧言溪就沒想過要活下去。

“你這是自暴自棄，完全不想活了？”顧婉笑了。

“嗯。”顧言溪認同地點頭，“我自暴自棄了。”

沈釗也在一旁冷笑，“我就知道會這樣，顧言溪，活著是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嗯，你說得對。”

沈釗看著眼前的顧言溪，忽然說不出的陌生和怪異。

戴著口罩，可即便這樣，依舊遮擋不住另外半張臉上那些麻麻猙獰的疤痕。

還有的眼睛，他知道，其中一只是被顧婉打得徹底失明了，只是從外觀上看不出來而已。

顧言溪好像還是那個人，沒有變化。

可是的眼神，跟他最后一次見到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變得強勢又冷。

甚至還能跟他們心平氣和地說話，可是這平靜似乎只是一種假象。

“顧言溪，你后的是什麼人？”

沈釗這才警惕地將視線落到他后那幾個姿筆修長的黑男人上。

“他們啊……”顧言溪看了一眼后，有問必答的樣子，“花錢買的殺手。”

“你做這些無用的事有什麼意義呢？”沈釗冷笑，“顧言溪，三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天真？”

“天真嗎？”顧言溪盯著沈釗的眼睛，反問，“你就是這樣以為的？”

“不然呢？”沈釗不以為然，“你帶著這幾個廢，不會以為就能把我怎麼樣吧？老實說，別墅門口的那幾個，不過是盯梢的，我現在可是家過億萬的總裁，會愚蠢到僅僅派兩個人保護我嗎？”

沈釗說完，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顧婉，把人摟進懷里，重重地親了一口，“寶貝，你說是不是傻？”

他打了個響指。

很快的，外面響起無數急促的腳步聲。

數十個手良的黑保鏢涌過來，將顧言溪等人圍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