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在市郊。
算上司機,一行有四人,因此特意安排了一輛七座的商務車,更為寬敞舒適。
兄弟三人很快就在車上睡了過去。
顧言溪看著窗外,不由得想起那天跟周硯南吃飯時看到的那個宣傳冊。
“京都靈山道觀,位于京都西北角靈山,上古所建、歷唐、宋,其代遠矣,是現存最大的唐代道教宮觀……靈山道觀有空心道人,百年修為,可改風水,改氣運……”
現在網上有一部分關于靈山道觀的消息,但不多。
如果不是有心去查,沒人會心來去那麼偏僻的地方拜訪所謂的道長。
道教,在這個時候,并不盛行。
這個年代,人們信奉權利、地位、科學、科技、唯獨不信鬼神。
如果不是絕至無計可施,誰又愿意將希寄托于這虛無縹緲的東西?
道觀在靈山的最高,想上去,只能沿著石階路一步步地爬。
“怎麼沒人啊?”
顧言川來了以后才發現,即便是周末,這座靈山卻是空得很。
一行人徒步往上,往往十多分鐘才見到一兩個下山的人。
而且這石階路看起來有些年頭,好多都破損開裂,也沒人修繕。
山上雜草肆無忌憚生長,無人理,都快擋住上山的路了。
“是冷清的。”顧言珩不知道顧言溪是從哪里找來的這個冷門景點。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京都有座靈山。
爬到半山腰,顧言澤的質劣勢逐漸顯現。
他爬一會兒就坐在階梯上歇一會兒,氣吁吁。
“我為什麼要想不開來爬山?”
“瞧瞧你,小廢點心一個。”顧言川叉著腰在他面前站立,數落的口吻,“平時讓你整天待在實驗室,不鍛煉,現在走個路都。”
顧言川還指著手牽手從他們邊經過的一對老頭老太太,對他說,“老人家的都比你健朗。”
顧言澤抹了一把汗,“你先走吧,我待會兒追上來。”
“哼。”顧言川眉一揚,“我也沒打算等你,我要去找小妹。”
說完,回頭一看。
哪里還有小妹?
顧言溪跟顧言珩早已走得不見蹤影。
“小妹!你等等我啊!”
顧言川連忙一步三臺階的追。
追了十多分鐘,他看到了一邊爬山還一邊與人通電話談事的顧言珩。
“言言呢?”顧言川趁他掛了電話的空隙,問。
顧言珩一愣,猛然抬頭看向前方蜿蜿蜒蜒的山路,這才意識到自己顧著打電話,不知不覺間早已被顧言溪甩得遠遠的。
“往前面去了。”
“你也是個小廢。”
顧言川嫌棄地丟下這句話,看了一眼前方,又一步三臺階地追。
顧言溪站在山頂。
眼前的這個道觀,和上一世初見時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來參觀的人得可憐、
輕風吹過,帶來陣陣香火味。
跟現代化截然不同的老舊建筑,煙霧繚繞,是與世隔絕的一方天地。
踏門檻,一個穿著青的年邁老人在院子里掃地。
院子中央,有一棵樹,樹干壯,枝繁葉茂。
上面掛了許多的紅布條,還有寫了字的小木牌。
院子里干干凈凈,地上連一片葉子都沒有。
顧言溪看著那位老人,見他一遍遍地用掃帚拂過地面,不知道意義何在。
上一世初來這里,這個老人,也是這樣掃地,似乎這是他唯一可做的事。
“你好,請問無心道長今天在道觀中嗎?”顧言溪詢問。
那老人停下掃地的作,抬起視線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后回道:“你是來見無心道長的?”
顧言溪點頭。
“你找他做什麼?”
“算命。”
“您隨我來吧。”
老人放下手中的掃帚,拍了拍袖子上的塵土,看了一眼,便往里走去。
不需要預約,不需要排隊,不像上一世來的時候,是等待,就等了整整四個小時。
說明此刻,沒有人見無心道長。
看來這個時候,靈山還是那個無人問津的靈山。
老人帶進了一個名為“三清殿”的屋子。
三清殿里,供奉著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三位尊神,與普通道觀沒有什麼兩樣。
屋靠側墻的位置放有一個長方形的紅木桌,桌上擺了一些燭臺和香爐等東西。
坐在桌后的,是一個年約四五十穿道袍的男人。
“這位,就是無心大師。”老人指著桌后的人對顧言溪道。
把路帶到,老人便離開了。
顧言溪的視線落到大師上。
對方始終以端正的坐姿坐著,視線平視前方,似乎只要顧言溪不說話,他便不打算開口說話。
其實顧言溪很想確認一件事。
眼前這人既然真有能做祭祀幫重生的本事,那麼現在的無心大師,是否跟一樣,保留著上一世的記憶?
帶著這個問題,顧言溪直接問,“你還記得我嗎?”
對方終于抬眼看,“施主先前見過我?”
“你不記得我了嗎?”顧言溪不放過他臉上的一表,“我顧言溪。”
“我沒有印象。”大師口吻平靜,眼神也平靜,“這里來往的人,如果是近期見過的,我也許有印象,但如果是時間過于久遠的,我便記不太清。”
看他的樣子,似是真的不記得上一世的事。
“那請您幫我算一命。”
顧言溪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對方先是端詳了一會兒的面容,又說道:“請施主出手。”
顧言溪照做。
大師看了一眼的掌心,又問:“不知道施主想算的是什麼?”
顧言溪盯著他的眼睛,幽幽道:“那你就幫我算一算,我還能活多久?”
“長壽之人,健康,無病痛之憂。”
“你說我能長命百歲?”顧言溪笑了。
對方看了一眼,冷淡,“施主,該說的我已說完,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顧言溪眼神陡然凌厲,“隨隨便便兩句話就想糊弄我?我看你是個騙子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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