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扭頭一看不覺好笑，竟然又是提雲道長！

這傢伙莫非修的是鴻福探查？專以恭賀道喜提升修為不？

「恭賀我皇，破境大！」提雲道長快步如風掠到林季面前，躬下腰重重一禮道：「貧道剛進維州，就見金萬丈，福運衝天。定是有人破境沖罡，不想又是我皇！」

「你我倒是有緣。」林季笑道：「你怎又來了維州？」

「貧道此來是鍾…」

「鍾兄」兩字剛要出口，猛然想起林季和鍾家的關係，提雲哪敢託大？慌忙改口道：「了鍾尊之託，舊地故返回尋求一。」

「哦？」林季稍自一想道：「那舊地可是蘭城？」

的確如此，鍾家之所以能與太一、三聖兩宗大派鼎足而立，那最大的依仗並非什麼家資殷厚，而是借了靈尊之威。

提雲道長一臉正道：「區區不才，不屑至此！貧道那一層暗下份是……記天使。」

「正是。」提雲回道：「鍾家先祖籍在維州，那蘭城更是系之地，若不是那一場浩劫……可話又說回，幸虧早就遷出，從而落戶襄州鼎足而立，否則在這兩遭佛之下……」提雲微微搖了下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代代相傳八千載，時至今日未斷。」

「怎麼？」林季笑道：「難不，你也是秦家死士麼？」

早在得知，那一直遊盪在蘭城的紅髮神乃是鍾家先祖之後，林季便一直心有疑問，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可卻不知向誰問及。

「秦燁最終也信守承諾，只讓鍾家舍了西蘭國號，遷都玉城歸大秦名下，除此之外未分毫。就連維州上下各地的員，也是鍾家指派，再由朝廷下封。整個兒維州，明面上仍屬大秦屬地，可實則卻等同早已封給鍾家世代為王。」

「因其所行之事極為，所以，除卻聖皇之外，無人得知！」

「恰恰相反。」提雲道長晃了晃頭道：「當年秦燁征戰九州兵刀，可維州卻安然無恙，未有半點象。早在那時，其他九州不是被宗門佔據，就是一團。可維州向來並無仙宗大派，其他勢力也都不足為慮，鍾門一家獨大，早把維州治理的井井有條。為民為己，都不想戰火燒至維州！」

「所以，早在秦燁起兵之初，相續佔據雲、京兩地之後，鍾家先祖就與秦燁暗下結盟，糧草資財資助無數。甚有數次，若非鍾家出手，得以名天下的威虎、天策兩軍必將全軍覆滅！可以說，當年大秦之所以能一統天下，鍾家居功至偉。」

「自然，當年聖皇所傳之法，已被各派所分，便是如今太一、金頂、道陣等各大宗門法之基。記天使並未私自留傳。除此之外，記天使另有一責，便是載錄天下大事：人起人落，劫難天災，古往來去無一不詳。」

「那時貧道還未出生，記下此事的乃是家中高祖。浩劫來時，他正在蘭城舊地。」

林季奇道：「可是秦家使了手段？」

「不僅於此，羅浮山是鍾家圈養靈之地，藥王谷是鍾家育草之所。就連黑石城也要按時供奉！否則，別說鍾家封住四面口，僅是故意抬高些糧價，不出半年，黑石城就將殍滿地一息無存！什麼大秦、佛宗？全都不值一提，當年鍾家才是貨真價實的維州之主！甚而，那當時都已獨立國，號稱西蘭！」

「聖皇天恩，記天使獨得一：或有人破境沖關，或是天生災，必然心有預兆！雖不能像天機那般未卜早知，卻可福劫有警！」

「哎！」提雲長嘆一聲道：「說起當年，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否則，以鍾家父子僅僅道初期的修為，哪有這般地位？

「細說起來，鍾、秦兩家並無冤讎，相反還甚有厚誼。這也是鍾家逃離維州后，在襄州得以壯大的本！當然，這也是秦家有意為之，故意讓鍾家落在襄州，好在太一門、三聖之間再一顆釘子。不過，這都是那場撲天浩劫的後世余話。真要說起那場浩劫來由，卻是鍾家自損河堤！」

事關鍾家事，又是這般慘狀離奇，自是不好當面問向岳父和老爺子。而岳母靈尊……還曾想煉化鍾家老祖為小燕凝丹，更是不好再問。

提雲道長說到這裏，稍稍一頓道：「我皇也知，早在監天司時，貧道領俸不授印，僅是名供奉而已。可我皇或許不知的是，貧道還有一層份……」

「早在當年，維州首府並非玉城，而是早已掩在漫漫黃沙中的蘭城舊地！而玉城，不過是一座靈石礦脈罷了！而似這般礦脈共有十餘，統統都歸終鍾家所有！」

一聽提雲說起，不由越發好奇，追聲問道：「你方才所說的當年浩劫，又是怎地一回事？」

「原來如此！」林季笑道：「怪不得我每次破關沖境時，你總能第一個率先趕到，每每得了首賀之功，原是這般道理！如此說來，那當年浩劫……」

「當年聖皇破境而出后道傳天下，並非廣招萬眾親口述講。那當時，聖皇萬法得自於《無字天書》，偶有一悟，口而出，或是心有所得，落筆章，最後收錄整理之人，便名記天使——既是記錄天選聖皇之言行，又是記載無字天書之本意。」

「哦？」林季奇道：「這倒從未聽過，又是何意？」

聽至此，林季不由愕然！

雖然早就知曉鍾家如此厚的資財得自何，可卻從未想過，鍾家當年竟是如此豪氣！

「如此盛景千年往續，鍾家離火一技獨絕，其下財產富可帝國！最在鼎盛之時，怕是京、襄合力也遠遠不及蘭城半壁！可惜，浩劫突降，永憾！」

「那時，秦燁剛剛統一天下，江山未穩。無論信守承諾也好，還是有所忌憚不敢再用兵鋒也罷，一面許了鍾家一州之地，一面又提出個條件，那就是必須抹去西蘭國號，遷出蘭城。鍾家一手所建起的西蘭國曆經數千載，大富如山數之不盡！一旦遷都，旦有變故再無退路！一時間，鍾家難以割捨，可權衡利弊之下也不得不從。」

「於是，他們就想了一個兩全之策！」

林季兩眉一挑道：「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