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遙眼皮一跳。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了。
曾問過李玗,們是否曾經見過。
可他那時的回答,卻模棱兩可。
他說:“京城就這麼大,興許,我們的確是見過的。”
宇文逸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晏遙卻約能猜得出來當年發生了什麼。
東越與闕國的關系向來水火不容,李玗為當朝太子,與敵國皇子私會,倘若是被有心之人檢舉,當定,叛國之罪。
“是我,沖撞了你們私會之事?”所以,他才想要取命。
“恰恰相反。”宇文逸又笑,“是你,救了李玗的命。”
他見晏遙滿臉疑,又解釋道:“那時李玗的行蹤被人泄,我們在茶館遭遇伏擊,是你,差錯替他擋了一箭,他才僥幸。”
“哦。”晏遙應了一聲,并不吃驚。
李玗慈悲,眼前之人,卻并非如此。
為了確保“閉”,唯有取命。
宇文逸的一雙鷹眼直勾勾地看著,似乎是能將的所有心思看穿。
他冷笑一聲,挑眉,不屑道:“你以為,是李玗讓我留下的你?”
晏遙屏住呼吸。
“哼,當時,是一個武藝在四宗師之上之人救了你。我不愿節外生枝,便顧不得你是死是活。現在知道了你的份,那老頭的份,自然也不難猜想。應當是——給你七日嶺的那人吧。”
徹底怔住了。
“怎麼會……”看向宇文逸,“那你……”
如果他與金玉良關系匪淺,那麼他與李玗……
晏遙不忍往下去想。
“沒錯。”他向晏遙靠近半步,“我們,才是真正的盟友。”
“無恥。”
宇文逸不怒反笑,“是他,太過天真。自愿做我手中質子,助我為下一任國主,好讓兩國休戰,互通商貿。可一個質子,又還能有什麼資格,同我再來談條件?”
國儲一旦為質,必會民心大失。
“十年前他同我談,我倒也樂意,可他邊那些腐朽,卻屢加阻撓。可如今,公孫淵重病,李玗又在我手中,拿下闕國,就如同探囊取。”
“你既然與金玉良相識,就應當知道,我從未有過復仇之意,又怎會是你的盟友。”更何況,宇文逸野心昭昭,所企圖之事,是整個闕國,這顯然并非金玉良所愿。
看來他不但欺騙了李玗,也騙過了金玉良。
宇文逸搖頭,“你有意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也自投羅網,你后的那些勢力,也必定會,為我所用。”
晏遙苦笑,“你今夜來,就是為了同我夸耀這些?”
夸耀他的,無恥臉。
宇文逸一挑眉,繼而輕嘆一口氣,“我是想教你知道,再讓李玗選一次,他也未必會選你。”
“你是一個人,對我不會有威脅。”他靠近半步,聲線突然變得溫,道:“有幾分姿,也沒有那麼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留下你。”
晏遙笑了。
這個男人,真是無恥自大,又傲慢。
宇文逸得到了的回答,抿,后退至門口,擺出無所謂的態度,關上了房門。
然后,他在門外說道:“我不建議你現在就去死。等一等,或許事會出現什麼轉機,也未可知呢。”
晏遙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可是又想——
宇文逸這麼說,就該全盤接了嗎?
李玗并非小人,卻又真會那樣天真嗎?
李玗于庸王府中為“質”的消息,就在晏遙抵達后的第二天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東越。
用不了多久,或許還剛從失子之悲中“走”出的李臨,就會知曉此事。
而諷刺的是,這些外頭的風風雨雨,皆是由宇文逸,親自告知于的。
他勝券在握,洋洋自得。
晏遙起初厭煩之至,到了后面幾天,聽著那些消息,卻也變得麻木,只是習慣地問上一句:“他還好嗎?”
每每到了這時,宇文逸眼中的嘲弄之意便更甚,語氣也就更冰冷。
也許過去的“故弄玄虛”,讓他起了幾分興致,覺得是個“沒那麼笨”的人,可現如今表現出的一副“思婦”模樣,卻教他倒了胃口罷。
在這王府里住久了,不知怎的,的心,竟是奇跡般的定了下來。
見不到李玗,每日所能聽到的,也只不過是宇文逸的那一句“尚且安好”,可心中,對他的信任,卻日漸深厚——
或許人到了絕境之,便總想著,能依托些什麼罷。
終于,十五日后。
宇文逸突然不再那般氣定神閑,而是變得氣急敗壞。
他讓人將綁了起來,要將懸掛于城門之上。
晏遙卻笑了。
他看著的笑,更加怒不可遏,惻惻道:“你有什麼可笑的?李玗跑了。你看,再選一次,他也,仍未選你。”
晏遙沒有說話,仍舊是笑。
看見宇文逸的脖頸之,起了疹子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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