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很糾結。就這樣糾結了一路,直到進家門前,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緒。
溫琴在廚房里忙碌著,聽到開門聲,探出頭來:“去哪兒了?”
“有點事。”他掃了眼桌上的飯菜,“就咱倆,就隨便做點吧,還搞這麼多?”
溫琴笑了:“正好今天我沒什麼事,你又說要回家吃飯,我就想親手給你做點好吃的。”
寧志恒心里所有的火氣和擔憂,都被老婆的一句話暖化了。
溫琴催促他:“快去洗手。”
他看著,看著看著,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
緣分真是奇妙,有多大概率才能讓兩人遇到,又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讓他喜歡的同時剛好也對他有意,還要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讓他們分別多年后再遇到彼此?
他和已經不是那種會令彼此心跳的人,但他卻知道他們是知己,是親人,也是人生路上最后一程的伴兒。
多麼奇妙的緣分!
他慨地深吸了一口氣,回房換了服出來吃飯。
這天晚上他一反常態,早早上了床卻一直睡不著。很晚的時候,他聽到門鎖響的聲音,然后是寧時修和許冬言說笑的聲音、上樓梯的聲音……
他嘆了一口氣,睜開眼回頭看,溫琴已經睡實了。
第二天晚上溫琴去老姐妹家打麻將,正巧許冬言又要加班。寧志恒下班回家時,發現只有寧時修一個人在家。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兒子談談。
自從許冬言搬進來后,為了讓自在點,他幾乎從來不上二樓。這一次上來,他才注意到,原來寧時修和許冬言竟然離得這麼近,又要公用衛生間,兩人實在是有太多機會發生點什麼了。
寧時修的畫室門半開著,約可以看到他坐在畫板前的影。
寧志恒推開門,寧時修似乎并沒聽到他進來的聲音。于是他敲了敲門。寧時修這才回過頭來:“爸,找我?”
寧志恒走過去,隨手將畫室的門掩上。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兒子邊,看著畫架上的作品問:“畫的這是什麼啊?”
寧時修隨口答道:“村落。”
“哪兒的村落?”
“我之前出差時去過的地方。”
“哦,看著夠荒涼的……”
寧時修勾了勾角,心下已經明了寧志恒一定是有事要說。他放下筆,轉過頭問寧志恒:“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寧志恒沉了片刻, · 終究還是問了:“你和冬言……”
許冬言加完班回到家,整個房子都黑漆漆的。以為家里沒人,便換鞋上了樓,這才發現寧時修的畫室里亮著燈。原來他早就回來了。正想過去推門,卻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
“你和冬言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許冬言聽得出說話的人是寧志恒,心里一驚,都這麼小心了,還是暴了?
顯然,寧時修比淡定多了,他聲音無波無瀾,很平靜地回答道:“沒想瞞著您。”
“那你們……”
“就像您猜的那樣。”
寧志恒有點著急:“哪樣啊?”
寧時修坦言:“我們在一起了。”
聽到這里,許冬言不覺勾起了角。
寧志恒又問:“真的在一起了?那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
“一段時間,應該也不是很久吧?時修,不是爸爸想干涉你們,可是這事你考慮清楚了嗎?”
“爸,我知道您在意什麼。可是,我和冬言又不是真的兄妹。”
寧志恒搖搖頭。時修是個多重的孩子,寧志恒最清楚。寧時修看上去冷漠,實則卻是對看得比誰都重的人。可按照溫琴的說法,許冬言的心里應該還記掛著陸江庭,既然如此,怎麼能和時修在一起?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很清楚,雖然不能為一段關系的全部,但必須是這段關系的源,不然,這段關系定然長久不了。如果到時候許冬言膩了,寧時修傷了這讓他們兩個以后如何面對彼此,又讓他和溫琴如何自?
寧志恒嘆了一口氣:“我可以不去在乎老觀念,但有些事我不能不在乎。
時修,爸爸看的人比你多,我覺得你們并不合適。”
聽到這里,許冬言臉上的笑意僵在了角。雖然以前也猜到過父母可能會反對,但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難過的。
默默地聽了一會兒,依舊是寧志恒在羅列他們如何不該在一起,而寧時修并沒說什麼。心像被一只手鉗制住了,讓無法自由呼吸。只在畫室門前待了一小會兒,便耷拉著腦袋,悄然轉下了樓。
雖然天氣已經轉暖,但夜晚的風依舊是涼的。不過也好,讓能比平時更加清醒。
和寧時修真的不合適嗎?為什麼不合適?哪里不合適?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但假如他們是適合彼此的,那又為什麼得不到長輩的祝福呢?
小的時候,溫琴總是教育要聽父母的話,對孩子而言,找男朋友這事尤其要聽父母的話。為了讓許冬言信服,溫琴舉了很多不聽父母話的悲劇例子,其中一例,就是溫琴自己。
和寧時修在一起后,也聽過一些關于寧家父母的事,也是同樣的悲劇案例。
不被父母祝福的就像被下了咒一樣,似乎總不能善終。可是,和寧時修真的也只能這樣嗎?多希這時候有他在,告訴,他會堅持,他們會繼續在一起。可是,想到剛才寧時修的反應,許冬言覺得有點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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