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看著霍江城,特別認真而又專注。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仔細去看他。
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霍江城了。小時候對他很不耐煩,所以每回兩家聚會的時候,總躲著他。就算面上不敢做得過分,但是心里不喜歡他,總不會拿正眼去看的。
從沒有試著真正去了解過他,不知道,這個男人,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喜歡的是什麼。
“二哥,你怎麼會回來?”安舒之前幾年,雖然沒有再見過霍江城,也沒有主問過邊人他去了哪里,但是也約明白,他肯定是又回去部隊了。
霍爺爺是革命戰士,老人家一直希孫子能夠做軍人,保衛家國疆土。而霍伯父呢,伯父是商人,就想子承父業,希將來偌大家業能夠有人繼承。約記得,很小的時候,好像霍伯父跟霍爺爺,為著這件事還爭執過。后來,霍爺爺一氣之下,打罵了霍伯父一頓,之后,他一個人跑去南城養老了。
之前因為不喜歡霍江城,對霍家的事,并不興趣。現在的話,也了解不多。
“回來了。”霍江城眉眼微垂,像是一座山般,屹立在那里。
安舒細細看著他,第一次覺得,他長得很英俊。其實以前就知道,他長得很英氣,但是從來不肯承認罷了。
每次媽媽在跟前夸贊霍家老二的時候,總要苦著臉怪氣地說:兇神惡煞的,有什麼好。
“那你……還會再走嗎?”安舒明白,他心里或許有心事,但他不說,也不敢多問,只能問他會不會再走了。
霍江城抬起眼睛來,看向坐在對面的孩,默了下才說:“不會。”
霍江城沉默起來也嚇人,以前他一沉默,就代表他生氣了。或者說,他對很失。雖然這些年過去了,但是曾經那種抑得人窒息的覺,還在。
了脖子,安舒小聲說:“累的,我回去洗洗澡就早點睡了。”起,“二哥,你也早點休息。”
霍江城沒說話,只沖點點頭。
安舒輕步跑了出去后,才背抵著門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來。
真是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以前小,怕他也就算了。現在都二十好幾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見著還這麼怕。
又覺得,或許就沒幾個不怕他的。這樣一想,就覺得釋然了……
~
安舒洗了澡,沾床不到五分鐘,就呼呼大睡過去。一夜未醒,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
醒來后,才洗漱完畢換了裳準備出門,門鈴就響了起來。安舒心一拎,就知道肯定是霍江城。
匆匆跑到門前去,手著貓眼看了眼,這才開門。
霍江城就站在門外,一頗為休閑的裝束。見到人了,他道:“早上有點時間,陪你一道去醫院。”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安舒搖頭拒絕,“你那麼忙,不必管我。”
“我先下去拿車,十分鐘夠嗎?”
安舒跺腳:“又來這套!你怎麼這麼霸道!”
霍江城臉上表沒變化,眼神卻略微滯了下?他霸道?他這是霸道?他覺得,對已經夠溫夠客氣的了。
“不用十分鐘了,我現在就可以出門。”安舒反抗不到十秒鐘,立馬了下來,鎖了門,跟著出去了。
一道去醫院,恰巧見霍江壢,安舒忙喊他一聲大哥。
霍江壢穿著白大褂,沖安舒點點又,繼而目落向霍江城。
“來看你媽媽?”看了眼霍江城,目又落回安舒臉上,男人瞧著冷俊,卻有耐心,“你有些日子沒來了。”
“最近工作有些忙,我媽況還好嗎?”安舒關心。
“一切正常。”霍江壢不是舒雅的主治醫師,但因為有那層關系在,他跟趙夢晴兩個,都對舒雅的病頗有關照,“去看看吧。”
“謝謝大哥,那我去了。”安舒轉走了,霍江城沒有跟上。
“你怎麼回事?”霍江壢看向自己二弟,沒有駐足,而是繼續往前走,后面,霍江城跟上,他道,“既然對不放心,那麼當年,又何必放手?”
霍江城道:“我總有我的原因。”
霍江壢沒再多問,只說:“你應該知道,現在再想娶,事可不簡單了。你到了年紀,不管是爺爺,還是爸爸,都催得。爺爺那里還好說,老爺子這一關,你過不了。”
霍家在錦城的地位很高,早已不需要靠聯姻來拉攏生意。但是為了名聲著想,霍家,也不會愿意讓
當家一把手,娶一個離過婚的。
就算霍家不在乎安舒本,但是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語。這一點,霍江壢清楚得很,他相信,霍江城自己也應該很清楚。
“我想娶誰,自己做得了主。”霍江城聲音平淡,卻不提這茬,“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下母親的況。”
霍江壢掠了他一眼,點點頭:“跟我來。”
霍江壢幫霍江城找了舒雅的主治醫師,霍江城清楚了解了一番舒雅的病。
那邊病房里,趙夢晴挽著安舒手說:“真沒想到,老二親自陪你過來。”
安舒說:“他今天剛好有點空,就開車搭我一程了。”竭力想轉移話題,“那個,大嫂,這段時間我沒來,多謝你幫忙照看著了。”
“謝什麼。”趙夢晴說,“早晚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安舒道:“大嫂你別這樣說,其實,你們現在這樣幫我,我真的很激。自從我爸死了后,以前那些隔三差五就會來找我的所謂朋友,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我也算是明白,什麼患難見真,只有在你困難的時候對你不離不棄的,才是真的對你好的。”
“你是在說老二跟蘇亦誠嗎?”趙夢晴笑,“老二對你自始至終都是不離不棄,而蘇亦誠呢……行了,不說也罷。”
一轉,見霍江城推門進來,拍手:“得,我還有事,你們陪著伯母吧。”又沖安舒眨眼睛,“我走啦。”
“老二,你陪著舒吧。”趙夢晴笑得開心的。
霍江城沖趙夢晴點點頭,舉步朝床邊走來,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人。
剛剛醫生說,了很大的打擊,病人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中,不愿意醒來。子各能都良好,這種況,除了慢慢等著外,沒有別的辦法。
“二哥,你說我媽會醒過來嗎?”坐在床邊,安舒看著自己媽媽。
覺得媽媽很,即便現在這樣,也是很的。媽媽跟爸爸很深,爸爸突然跳樓自殺了,媽媽一時間接不了,也正常。
“放心吧,會醒的。”霍江城輕聲安。
安舒說:“我也覺得,媽媽肯定會醒的。雖然爸爸不在了,但是這世間,還有我跟弟弟,媽媽舍不得的。”
安嘉靖手捧著花,站在病房外面。靜靜看著里面一坐一站兩個人,他沒有。
安木杉說的,或許是對的。霍江城的存在,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
經過重新洗牌的安氏,安嘉靖的地位,比之前安振華在的時候還要高。
安嘉靖是安振華收養的,被帶回安家的時候,他已經好幾歲,早有記憶。雖然安氏夫妻待他猶如親生兒子一般,但他心中明白得很,不是親的到底不是親的,安振華有親兒子,將來安家偌大的家業,遲早是安翊的。
他們為什麼帶他回安家,他想,那對夫妻比他更明白。
他原本是有父有母有家的孩子,如果不是安振華……他會孤兒嗎?假假意收養,良心就不會到譴責嗎?虛偽,一個個的,都很虛偽!
坐在辦公桌后面,想起剛剛那一幕來,安嘉靖暴怒。
發了脾氣,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扔了。桌子上,地上,灑落的全是文件。
“安總,這是今天的……”進來匯報工作的小助理見狀,忙噤若寒蟬,想進來,不敢,想退,也不敢。
安嘉靖冷眼看著,半餉,他才抬手拂了拂領帶,沖那小助理招手。
“是。”助理抱著文件進去說,“城南那塊地的競標書。”
“放這邊。”安嘉靖曲指,敲擊桌面。
“是。”助理撂下,然后又連忙彎腰整理地上的東西,整理好后,才出去。
關上門,一轉,見到安木杉,嚇得喊了一聲。
“干什麼?”安木杉心也不佳,正愁沒撒火呢,見到撞在槍口上的人,還不得盡發泄,“我是丑八怪嗎?看見我,就是這種表?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是,不是的,經理,我……”
“你什麼?”安木杉那火氣又躥了上來,越發一發不可收拾,指著那個小助理說,“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還是說,覺得我不配坐在這個位置?”
正當小助理無助得哭無淚的時候,門“哐當”一聲打開,安嘉靖筆姿立在門口。
“有脾氣,教訓你自己人去,別拿我的人撒瘋。”說罷,他凌厲眼神掃了那個小助理一眼,示意去忙,這才又對安木杉道,“有話進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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