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鶯鶯眸子沉了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涼了，喝下去之后沁人心脾，澆滅了一點心里的恨意。

放下茶杯，看著賀懷瑾，不咸不淡的道：“二皇子，你我不過是有一點親戚關系，所以才比旁人親一些，何來提親一說？此話若是傳出去，恐怕于你我名聲有損，今日我就當沒有聽到，二皇子日后還是莫要再提了。”

前世因為，九家名聲損，這一世，絕對不能讓九家幾代積累的名聲，再毀在的手里。

賀懷瑾聽這樣說，以為景傷，聽到提親會難過，也顧及著周圍有丫鬟在，所以沒有多想，只是默然片刻，盡量流出真摯的神看向九鶯鶯。

他溫聲勸道：“鶯鶯，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傷心，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既然你不想讓我再提及此事，我便不說了，這是你的傷心事，也是我的傷心事，可是現在事已定局，你我只能努力想開一點。”

賀懷瑾看著九鶯鶯，面容溫潤，聲音關切，眼神看起來飽含溫，好像對九鶯鶯有無限意和包容一樣。

九鶯鶯看著這樣的他，卻只覺得不寒而栗。

賀懷瑾前世將毒酒遞給的時候，亦是這般溫潤關切，直到腹中絞痛，吐倒地，賀懷瑾才出冰冷淡漠的神，俯首看，像看一只不值一提的螻蟻。

他冰涼的手指在的臉頰上輕輕劃過，像一件致的瓷，有些可惜的嘖嘖了兩聲，拍著的臉頰，溫如水的說：“鶯鶯，莫要怪我狠心，怪只怪你太傻。”

太傻，確實太傻。

九鶯鶯回頭細看，也覺得自己傻，賀懷瑾演技拙劣，他的眼中雖然努力營造出半片溫，其余卻盡是算計，卻毫無所知，竟然因為小時候那一點關懷，被騙了這麼多年。

輕輕抹了一下眼尾，平復緒，沉默了一會兒，莞爾道：“二皇子，鶯鶯早已想開，昨日鶯鶯做了一場噩夢，醒來恍然頓悟，前塵過往，都已經過去了，今后鶯鶯盡量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二皇子也把該忘的都忘了吧。”

賀懷瑾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認命了，本來準備好的一籮筐話，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訥訥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半是威脅半是引導的道：“鶯鶯，你我之事，我便是想忘也忘不掉，這京城里的人也是同樣，他們對我們的事都很清楚，太子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會一清二楚。”

他看了九鶯鶯一眼，沉道：“對于這些流言蜚語，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是已經發生了，便無法更改，鶯鶯，你嫁給他后，他恐怕難對你真心，你想與他琴瑟和鳴，幾乎是癡心妄想。”

九鶯鶯聽到他這些話，既沒有流出擔心，也沒有流出后怕，賀懷瑾一時不準的態度，只能繼續道：“太子這個人狠毒辣，他聽到流言蜚語，必定記恨于你，我擔心你嫁過去之后，他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九鶯鶯淡聲問：“既然如此，二皇子覺得我該如何做？”

賀懷瑾神了，裝作語重心長的模樣，繼續徐徐善的開口，“他與你不能一條心，表哥與你卻一直是一條心，在表哥心里，唯有鶯鶯最為重要。”

九鶯鶯輕扯了一下角，不聲的問：“那姐姐呢？你與姐姐是否也是一條心？”

賀懷瑾一愣，眼中閃過一異。

九紅豆是他的表妹，自小對他癡心一片，九鶯鶯雖然漂亮，但是有九毅行這位父親在，他與注定不會一條心，九紅豆跟不同，他們一家都為他所用，本又溫，善解人意，正是他未來皇后的不二人選。

他對九紅豆雖然不能說用至深，心中卻是憐，九紅豆楚楚可憐，溫似水，這些年他為了哄騙九鶯鶯，讓了不委屈，一直忍辱負重的配合著他，他自然是把當做自己人。

他心里這麼想，上卻不能這麼說，只道：“鶯鶯莫要胡思想，紅豆只是我的表妹而已，你才是我心尖兒上的那個人。”

花言巧語、巧舌如簧。

九鶯鶯臉上的笑容徹底淡去。

前世九玉死后，九鶯鶯從九紅豆邊的丫鬟口中得知，原來是九紅豆故意泄消息，把九玉引到了火場，甚至，當時是有機會救下九玉的，可是卻見死不救，直到九玉被活活燒死，才假裝發現此事，想要瞞天過海。

九鶯鶯知道是九紅豆害死九玉之后，誓要讓九紅豆償命，寧愿跟九紅豆魚死網破，也要替九玉報仇。

賀懷瑾不舍得失去這個棋子，更不舍得九紅豆到傷害，聽到消息之后，親自前來阻攔，答應一定會給一個代。

不久之后，賀懷瑾找了個理由把九紅豆發配邊塞苦寒之地，但是并未對外宣揚此事，他當時說是為了九鶯鶯，所以顧全九家的面。

九鶯鶯當時信了，以為九紅豆已經到了懲罰，不想讓九玉的死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說談，便默許賀懷瑾將這些事瞞了下來。

可是后來才知道，九紅豆從來就沒有去過什麼苦寒之地，一直住在賀懷瑾的房中。

賀懷瑾把藏在自己的府院中，兩人日夜相對，長相廝守，等九鶯鶯發現的時候，九紅豆大著肚子，連孩子都有了。

那一刻，九鶯鶯才明白，賀懷瑾之所以不對外宣揚這些事，是因為整件事都是做給九鶯鶯看的一場戲，賀懷瑾擔心把此事宣揚出去，會壞了九紅豆的名聲，妨礙日后登上皇后之位，所以才找理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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