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瓏月又湊去兄長右邊。
見兄長閉雙眸, 半晌也沒見彈一下,便知曉他是睡著了。
睡著了?瓏月面上泛起了幾分失落, 跪坐去了床側腳榻上, 將那疊桃花糕小心翼翼端著, 湊去睡的兄長鼻尖, 企圖用那混著新鮮米糕、蜂桃花的香甜去饞醒他。
綿綿的腔調故作兇猛地嚇唬說:“阿兄再不醒來, 我就要將它們一塊一塊吃啦!”
兄長仍是不做一反應。
瓏月其實心底也怕兄長醒來,阿兄仿佛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對百依百順的阿兄,他會沉著臉教導自己規矩禮儀,說不準又會詢問起自己功課況。
如此想來,瓏月就覺得兄長就這般睡著也好的,這般就沒人罵了。
瓏月想后便自顧自吃起那方才舍不得吃完的糕點來,反正阿兄素來不喜歡吃甜食,那自己心意送到了便可。
這些自己便替他都解決干凈吶。
吃糕點是真的很膩,方才已經吃過兩塊了也早已過了癮,瓏月便跑去圓桌前自己給自己倒了茶水來喝。
喝著喝著忽然想到郗珣不自己在來院子里的那句話。
不準自己來,自己還不是來了!
不準自己靠近他,他又怎知自己不僅靠近他了,甚至還在他的塌邊吃糕點,喝茶!他通通都不知道!
瓏月帶著幾分歡愉端著茶壺又屁顛屁顛跑回郗珣的塌邊,放著屋的案幾不用,偏偏將郗珣躺著之的榻當做案幾,將茶水糕點依次沿著兄長的腰擺上開吃。
自己就這般不合規矩,兄長睡著了也不會知道。
誰他喝醉了呢!
一邊吃糕點一邊百無聊賴地去瞧兄長睡的臉。
烏發發半未曾束起,曲折蜿蜒垂落在榻延一側,優雅溫潤之姿,沉睡中更了清冷棱角,多了幾分隨放縱。
長而英的眉,鼻高輕薄,側看猶如山巒的鼻坡山往下有一略突的骨節。
瓏月咬著糕點,心道,這就是無數小娘子魂牽夢繞的臉嗎?約莫是從小對著阿兄的這張臉,瓏月并沒有什麼異常。
如今看看阿兄直高聳的鼻,再自己小巧的鼻,瓏月才忽的意識到一些差別來。
分明是同一個父親,自己與阿兄的鼻子卻生的區別甚大。
瓏月仔細想來,兄姐們的鼻骨生的都格外高,高鼻深目。且兄姐們鼻中都有這塊骨節。
曾經聽說書先生說過,鼻骨有這骨節之人,聽說是天生反骨,不孝順父母,日與人斗惡呢!
想來就是可笑的假話,這世上就阿兄最好了。
這般想著,瓏月起了玩心,掉手上的糕點屑,悄悄手過去了兄長鼻上那好玩的凸起。
心的小孩兒未能察覺到,手下的兄長結微微。
瓏月眨眨眼睛,收回了作的手,瞧見還剩下的最后一塊糕點,雖上總說著要吃,但心里還是想要給兄長留一塊的。
兄長在睡覺該怎麼辦?
那就自己喂他吃。
瓏月用指腹撐開那微涼的薄,手指著一小塊糕點便慢慢送進中。
睡著的阿兄也能嘗嘗味兒,可千萬別說自己沒有留給他。
指腹的溫熱,依稀帶著若有若無的香,那香猶如有靈一般,沿著郗珣的鼻吸一腦往涌去,上的也仿佛開啟了某開關,使得他渾僵直。
瓏月不想的糕點還沒喂進去,兄長就像被火灼燒一般,猛地一,接著從床榻上彈坐而起。
稀里糊涂的被兄長突如其來的坐立嚇了一跳,連床榻邊依著兄長擺放的茶水也盡數灑落去了床上,星星點點染了兄長的襟。
郗珣睜開雙眸,那雙清明的眼,何曾有半分的醉意?
映他眼簾的是湊的極近的明艷白皙的面容,指上還著一小塊糕點,如今被這番陣仗了驚嚇雙眸圓瞪,晶瑩。
姿婀娜,輕攏紗,前鼓鼓囊囊如今隨著這場忽如其來的驚嚇高低起伏,烏發流云,發間淺落著一片紅花瓣。
郗珣用一種瓏月看不懂的眼神看著瓏月,似乎有怔忪,有湍急,卻又淡淡的像流云拂月,不帶一漣漪。
他眼睫低垂,神克制,下頜繃起。
瓏月生平頭一回見到如此嚴肅模樣的兄長,見到兄長了半邊的衫,衫底下是一塊塊欺負的線條,延綿下去......
不知為何有些害怕,哆嗦起來:“阿、阿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撞到了茶水......”
瓏月將自己的帕子從袖兜中掏出來,安起心不好的兄長來:“拿帕子干就好......”
郗珣掩下晦暗的眼眸,出大掌攥著帕子的掌骨,嗓音克制而又嚴肅,將連人帶帕子往屋外推:“出去!”
瓏月又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聽聞他醉酒,擔憂他子不舒服,好心好意送糕點來給兄長。
見他睡著了怎麼也喊不起,便打算喂給他吃,像這般好的妹妹簡直打著燈籠也難找,結果竟是這般,好心辦了壞事!
被人又不分對錯的罵了一通!
小姑娘擺上也沾了茶水,屋外夕撒上泛著絨的臉頰和細頸,渾孤零零的,有種單薄無依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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