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邊船上出來幾個李德全手底下的太監,傳皇帝口諭,教諸位眷們都先告退,不得在此久留。
眾人至此依次退散,婉婉與陸雯也不好多待。
兩人在人群中拉著手往岸上走,后一艘寶船的甲板上卻又橫生變故,陡然傳來一子短促的驚呼,接著就是響亮的撲通聲。
“有人落水了!”
“是陸三小姐,誰會水快下去救人啊!”
今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婉婉與陸雯聞言大驚,回過頭果真見陸淇正艱難揮舞著雙臂在水中掙扎,不會水,越撲騰越往下沉的厲害。
“來人啊!快來救人!”
程氏方才與陸淇同在一條船上,此時站在甲板邊面焦急,也在喊救人。
但船剛出事,現下陸瑾與陸進廉都在那邊,連手好的侍衛也都在那邊,近的眷們別說不會水,就是會,又怎麼可能下去?
現下可是盛夏,薄衫一旦沾了水便等同于無。
子一水,名節便全毀了。
*
這日的湖上宮宴最后極其慘淡的收場,局面從至外全都作一團,好似一鍋被人攪爛的粥。
陸玨自船上走后,并沒能很快回來。
他再踏進熙園已是夜亥時初,屋里未滅燈,窗戶半開,婉婉也沒蓋被子,在床榻間枕著他的枕頭蜷一團。
陸玨熄滅燈火后,翻上床從背后將人抱進懷里,他垂首吻了吻后頸,原以為已經睡著了,但婉婉卻忙扭著子轉了過來。
“夫君你回來了……”
夜深人靜時,總格外地依他,纖細的手臂使勁兒抱著他,又使勁兒埋首往他膛前鉆了鉆,小的子蜷進他懷里。
陸玨手掌輕的背,溫聲問:“怎麼還沒睡,今日到底是嚇著了?”
他聲音里著難以掩藏的疲乏與倦怠,想必下半晌又一刻不停地在忙,婉婉不想再教他擔心,忙搖了搖頭。
“我不怕,只是今日發生太多事了……”說著仰面問他,“夫君你累不累,頭會不會疼得很,我幫你按按吧。”
狀況接二連三地發生,不明就里都覺得心力瘁,更何況他。
陸玨拉住的小手說不必,但婉婉不肯,執意教他平躺在枕頭上。
從他膛上爬起來,黑地手過去描摹了幾許他臉上的廓,而后找準太的位置,輕輕的按起來。
的手指,力道也是綿綿的。
陸玨閉著眼呼吸平穩,略帶薄繭的手掌從寬松寢的邊緣探進去,指腹挲著溫熱的玉,聽見細細地問:“夫君,今日船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他好半會兒沒回話,婉婉的心里便又沉了幾分。
直當婉婉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陸玨才簡短地道:“不過是些宮里的事,你無需心。”
給了模棱兩可的回答,那就是不愿跟詳細說。
婉婉心底確實十分好奇,很想知道更多,但也不會去他,他不說自然有他不說的緣由。
在昏暗的月中微蹙著眉,只幽幽地跟他說:“夫君你答應我,萬事別把自己繃得太,行嗎?”
“你若是累壞了,我可怎麼好呀?”
嗓音裊裊地,像月中的一縷煙,地縈繞在他心上。
陸玨睜開眼,過月著瑩潔的小臉,脆弱得好似一就碎的名貴瓷,人心里一旦有了牽掛、有了肋,便覺只要能護好,哪怕如山的重負也都不值一提。
他勾笑了笑,屈指刮的鼻尖,“你夫君又不是紙糊的,哪兒能這麼容易就累壞。”
“可你也不是鐵做的呀……”婉婉嗔怪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陸玨邊無奈,笑著不說話,只忽然翻把在下,落雨似得去親臉頰。
婉婉躲不開,眼睛眉都一團兒,雙臂卻抱著男人寬闊的脊背不愿意松手。
他親夠了,也不離開,就那樣放任自己伏在的子上,膛著的膛,堅實有力與弱,兩個人每一次呼吸都和對方靠得更近。
“沉嗎?”
陸玨埋首在頸間,婉婉到他溫熱的呼吸,側過臉也親一親他的耳廓,把他摟得更些,著氣兒也說:“不沉。”
但陸玨還是怕把小貓兒壞了,膛悶悶地笑了笑,翻躺回到枕頭上。
抬手理了理婉婉鬢遍蹭的發,他溫和道:“往靈州的行程都已安排妥當,這回路上不談公事,我帶你私奔一回。”
婉婉抿樂片刻,卻又不放心,“那你會不會覺得悶啊?”
常年公事為重的人,突然教他眼里只看得見風花雪月,似乎太過強人所難了些。
陸玨將抓到懷里來了,低笑說:“這得你來想想法子了。”
婉婉在他手里好似個的面團兒,任他圓扁得欺負也沒有還手之力。
他弄夠了便哄閉上眼睡覺,臨了又囑咐句:“還有今日陸淇在玉湖落水,回府后恐怕不得消停,你不要摻和進去,記住了嗎?”
陸淇到底被人救了上來,救的不是別人,正是許承安。
依許承安如今的份那時還到不了船里,陸淇出事之際他正在岸上,聽聞聲響,未曾猶疑便縱躍水中,力游過去將陸淇拽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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