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生生憋了回去，而原來那點埋怨的緒上頭，最后就變了怪異的臉紅。

林總管來的時候，就看到葉葶這個傷患坐在椅子上，對著太子殿下，臉一陣白一陣紅的。

他暗暗有些吃驚，但還是鎮靜的。

林總管走上前，關切地問了一句，道：“喲，良媛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事，扭傷了腳，”蕭知珩開口替葉葶說了，隨后他又淡淡地吩咐，“明日有太醫來的時候，請過來替良媛看看。”

林總管面一凜，忙應下了。

蕭知珩說完后，才看向林總管，微微蹙眉，問道：“你來做什麼？”

察覺到自己被嫌棄的林總管連忙說了來意，道：“小侯爺來了，眼下在書房呢。怕是有事找殿下商量。”

蕭知珩神自若，道：“嗯，知道了。”

他說了，卻并沒有著急要走，而是等人來給葉葶的腳給裹好了才離開的。

蘇淵這個要人就在書房里待著，等了很久也沒見人，便自己手煮茶喝了。

蕭知珩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蘇淵七八糟地擺弄炭籠子，擰眉道：“你在做什麼？”

蘇淵的袖子被火星燙了個，嘆道：“殿下沒空理會我，人進了府，連口熱茶都喝不上，可不得自己手嗎？”

蕭知珩抬步走進來，語氣淡淡的，道：“外面不都是人？你啞了？”

蘇淵聞言搖搖頭，道：“怎麼說我都是在外面替殿下做牛做馬，殿下就不能給句好話嗎？主上刻薄，手下的人容易寒心。”

蕭知珩笑了笑，“嗯。你過來就是來給孤訓話？”

蘇淵：“不敢。”

蕭知珩慢慢地坐下，“那就說正事。”

蘇淵喝了口自己煮的茶，道：“九皇子中毒陛下了怒，不過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宣揚開，讓蘇濱做了替死鬼。陛下對當年在行宮那件事十分忌諱，恐怕是會派人查下去。殿下出事后一直都沒有進宮請安，陛下很不放心。”

蕭知珩笑了，“不放心？”

蘇淵：“陛下擔心殿下也遭小人毒害。”

這話沒說錯，宮里的醫一趟趟來給九皇子醫治，卻從不忘給太子請脈，盡心盡力。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殿下也跟著遭殃了。

蕭知珩笑容溫煦，說話時的語氣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慢聲道：“孤都現在這個樣子，再壞還能如何，擔心什麼？陛下擔心往事重演，怕孤造反嗎？”

他輕描淡寫地說出最后一句，四下的空氣仿佛瞬間就冷了下來。

蘇淵的手停頓住了，茶在里有點發苦，他張想說什麼，又咽下去了。

陳年舊賬，陳年舊疤。

當年，太子跟意圖行刺的逆賊扯上關系，了宣帝的死逆鱗，繼而太子中毒差點沒救回來，當中的兇險無人清楚。

宣帝把知者都殺了，不許再讓任何人輕易提起。但越是如此，也越說明宣帝忌諱此事。

半晌，蘇淵才抿道：“陛下他……不至于這樣懷疑殿下。”

蕭知珩將暖手爐握在手里，眸幽暗，扯笑了，說道：“陛下懷疑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旁人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孤都親自試過一回了，你心里在僥幸什麼？”

蘇淵手里的茶杯握了。

隨后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那殿下就更加不能再重蹈覆轍，陛下暗中調查，殿下當作什麼都不知就夠了。”

蕭知珩輕輕地咳了一聲，淡淡道：“那恐怕是晚了。”

蘇淵一愣，然后他就從蕭知珩的里聽到了老馬夫的事，面變了好幾瞬。

他驚聲問：“當年行宮的人不是都死了，此人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蕭知珩有點漫不經心地說，“誰知道。或許是他命不該絕，上天安排好讓他到孤面前來弄這一出戲，告訴孤差點死在陛下手里的真相，讓孤痛不生吧。”

蘇淵神有些沉重，艱難道：“殿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蕭知珩說完了之后，大概自己也覺得好笑，低頭笑了兩聲，就沒有再繼續說了。

蘇淵沉默片刻，沉聲問：“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這人故意翻舊賬引起殿下注意，千方百計對殿下說這些話，居心叵測。”

蕭知珩了太，道：“讓人去盯著了，但愿他不會那麼快被人揪出來，這件事還沒完。”

蘇淵聽到蕭知珩這麼說，就知道他已經是有所打算了，心才定了下來。

兩人又說起了別的事，蘇淵說起了三皇子派人南下，重金求醫的事。最近三皇子府里很熱鬧，什麼地方來的郎中野醫都不計較。

蕭知珩微微瞇眼，道：“蕭知炎這麼著急想治好他的？”

蘇淵：“畢竟三皇子就要娶親了，瘸可不好看。”

蕭知珩淡漠道：“那斷了可不就省事了？”

蘇淵微笑道：“那也好辦。若殿下能再放一匹瘋馬，給三皇子的上踩一腳，那就差不多了。”

蕭知珩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說話時，林總管就端了一鍋剛煎好了的驅寒湯來。

蕭知珩拿了碗就喝了，蘇淵在旁邊看著，見到驅寒湯終于有了正常湯藥的樣子，很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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