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發現說服不了自己！

因為如果老馬夫說的全是假的，太子怎麼會輕易放過那個份如此特殊且大逆不道的告者？

蕭知珩聽這麼問，沉默了一下，語氣平靜地問：“你是真的想知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葉葶看著他清冷的面，不由自主地開了口，道，“也沒有。殿下不想說，就別說了。”

蕭知珩搖頭，他輕扯了一下外袍，語氣莫名溫，道：“你想知道什麼，孤都告訴你。”

他說：“你聽到的那件事不假，那老馬夫所說當年讓孤中毒差點沒了命的那碟點心，是陛下賜的。知人都死了。”

葉葶心頭一。

蕭知珩開了頭，就開始慢慢地回憶，道：“在行宮靜養的時候，孤的并不好，吃東西挑剔得很，味覺失靈久久不能恢復，孤暗自苦惱，心煩得很，什麼都不愿意吃。陛下命人開小灶，畢竟不能讓孤把自己死。”

“孤喜歡一種甜冰糕的東西的，那好像是孤的母后生前唯一會做的東西，難得。有人知道了，就把東西做出來了。”

他說話的語氣從容而溫和，明明是輕松的，但葉葶聽在耳朵里，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此后，孤胃口果然好轉，”蕭知珩說著，“孤很是高興，就見了那個手巧的宮人。”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葉葶就聲問道：“然后呢？”

蕭知珩那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并不存在，說了下去：“然后那個宮人來見孤，不想竟是個落獄斬首的罪臣之后，此人懷恨在心，意行刺，無法接近圣駕，便輾轉找上孤。”

葉葶聽到這里，全的神經就繃了。

放緩了呼吸，道：“找殿下做什麼？”

蕭知珩好笑地看，道：“陛下人在行宮，孤恰好也在，那逆賊想刺殺的人是陛下，此事何其難辦，總得找個應。而逆賊走投無路，用這種法子找上孤，你覺得是為什麼？”

葉葶手里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道：“是想拉攏殿下……”

蕭知珩毫不吝嗇地夸贊，“真聰明。”

葉葶并不想在猜這種事上聰明，心有點抑，因為覺得到這里面還有很大的事。

蕭知珩：“那逆賊被仇恨蒙蔽了眼，一口一句殺昏君。逆賊大膽，給孤拋了餌。若孤愿意配合，一旦陛下駕崩，孤就是新帝。”

果然。

拉攏和蠱全招呼上了，葉葶手指一點點收，當時的形不用細說，都猜得到。

蕭知珩笑了笑，道：“是不是覺得此人異想天開？隨行的皇子明明不止孤一個，怎麼唯獨找上孤？”

葉葶有點機械地問：“為什麼？”

蕭知珩眼神有點幽然，輕聲道：“因為他是孤的舊識，曾是孤的伴讀。”

葉葶一怔。

想到了什麼，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

而蕭知珩說完后，就直視著的眼睛，莞爾道：“不問問孤是怎麼答復他的嗎？”

葉葶抿了抿，道：“殿下沒答應。”

別的不敢說，但太子殿下當時肯定沒有造反，不然這個致命的他是不可能再對旁人說起的。

蕭知珩悶悶地咳了一聲，道：“最后行宮里還是起了一場，逆賊行刺，驚擾圣駕。顯而易見的，逆賊倉促起事，失敗了。”

“陛下遭遇逆賊暗殺，驚怒加，命侍衛當場拿下逆賊，死，且下令徹查與此事相關的牽連者。”

葉葶聽到這里，徒然張了起來。

牽連者，這個牽連者不就是太子嗎？

“大半夜的，孤就被請去問話了。”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那麼兇險危急的事并不是他自己親經歷的一樣。

葉葶都結了，“陛下要……”

“沒要做什麼，”蕭知珩輕輕地笑出了聲音，道：“只是不湊巧，孤那夜就吃到了那碟據說是有毒的點心。”

葉葶連呼吸都屏住了，腦子里想起老馬夫說的話，頭發一點點發麻。

覺自己的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手心發涼，“陛下懷疑殿下，所以，所以……”

蕭知珩聽到這句，便直白地順著的話說：“那只能賜死孤了。”

葉葶不敢說話了。

沉默下來，屋子里一片死寂。香爐里的白煙裊裊，然而即便是燃著世上最好的靜神香，此刻也無法讓人心緒平靜下來。

蕭知珩說了那麼多話，便去拿了放在旁邊的茶盞，看了眼葉葶。他笑了，聲音似乎有點無奈，道：“怎麼又是這副要哭不哭的表？”

葉葶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要哭不哭的，明明是震驚。

蕭知珩像是看穿了在想什麼，淡淡地說道：“虎毒不食子，陛下怎麼會讓孤死？你腦子里又在想些什麼？”

葉葶搖頭。

沒有，什麼都不敢想了。

窗外寒風呼嘯，蕭知珩看了眼外頭的天，聲音很輕，道：“孤是后來才得知中毒的，不慎從觀月臺那個地方摔下來，那才是差點要了命的主因。陛下得知后，然大怒，殺了所有涉事的宮人，將行宮里里外外都肅清了一遍。”

“后來孤病重，不省人事，最后是陛下連下兩道皇榜請各地醫者，才把孤救了回來——”

他停頓了一下，隨后又問，“所以你覺得陛下要孤死，還是要孤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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