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六皇子有點無措,忙道:“二哥不要說這樣的話!”
蕭知珩兀自笑了聲,沒說話。
六皇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心里有點焦慮,只好道:“外祖父說讓二哥離京的話,二哥不要當真。我……我不行,我真的擔不起重任的……”
“二哥是太子,一直都是。二哥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最希二哥能順利登基,當皇帝的。”
他話沒說完,蕭知珩就突然掩咳了起來,也不知道把話聽進去沒有,他手邊的茶水撒了一地,眉頭皺得的。
六皇子見狀登時就慌了,急忙喊林德過來。
林德也急,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蕭知珩面如常,就是他眉間的神有些倦怠,道:“無事,大概是今日的藥沒用。你送客吧。”
林德忙不迭答應了。
六皇子走了之后,神倦怠的蕭知珩就坐在炭盆旁邊烤手,方才的不適,似乎是沒了蹤跡。
他靜坐了一會兒,便涼涼地開口:“聽了那麼久,還沒聽夠?”
這時一臉慈悲相的蘇淵,慢慢地從書房里出來,道:“我看殿下不適,不敢貿然打擾。”
蕭知珩:“不敢打擾,卻敢翻箱倒柜,狗。”
蘇淵被揭穿臉上也沒有半點愧之,這種事他做起來已經駕輕就了,從善如流地說道:“殿下不是讓我找正經的佛經讀來靜心?除了殿下這里,我實在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慚愧。”
蕭知珩沒理他。
蘇淵道:“只是可惜了。如今殿下這里除了醫書還是醫書,想必葉良媛經常來吧?”
蕭知珩似乎是覺得這話莫名其妙,道:“不然呢?不常來,難道你這個假和尚翻-墻常來才對嗎?”
蘇淵被噎住了。
蕭知珩面上的氣并沒有多好,他離炭盆很近,火映著他的側臉,驅散了那子冷意。他問:“這時候你不是該待在蘇府麼,你來做什麼?”
蘇淵看了眼窗外,慢慢地走過來,嘆氣道:“我給祖父誦經祈福,耳邊風言風語不斷,修行不到家,心不靜。累了,就想到殿下這里坐坐。”
蕭知珩看向他。
蘇淵坐下,心平氣和地問道:“六皇子的話,殿下以為如何?”
蕭知珩兀自笑了一下,道,“怎麼?老侯爺去了,蘇家如今是在孤和蕭知璋之間搖擺不定嗎?”
蘇淵靜靜道:“那得看殿下怎麼選。”
蕭知珩目放在燒得通紅的炭上,他離爐子得那麼近,坐了那麼久,上的寒意卻也沒有消退多。
他扯笑了,幽幽道:“孤要是選離京,你打算如何?”
蘇淵微微一愣,無奈地說道:“如果殿下非要給我出這種難題,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殿下離不開的。殿下一離開,并不能獨善其,因為您若離開了京城,那幾位心里想的恐怕是斬草除。”
蕭知珩點點頭,淡然道:“是啊。蕭知炎那條瘋狗現在就開始發狂了,揚言是要殺人呢,孤真是心驚膽戰,寢食難安。”
蘇淵面微變。
他臉上的表就沒蕭知珩這個當事人淡定,沉聲道:“三皇子不敢手,但他將賬記在殿下頭上,心有怨恨,怕是不好。”
蕭知珩:“他的怨恨又不是一日兩日才有的,現在敢跳腳不過是他覺得可以撕破臉了,反正人人都知道他與孤為何結仇了,鬧得人盡皆知有什麼所謂?”
蘇淵抿,問道:“那殿下怎麼想?”
“怎麼想?”蕭知珩思索了一會兒,輕聲笑了,用一種很斯文溫的語氣,緩緩道,“可能是想把他另一條也給砍了吧。”
蘇淵神一凜。
蕭知珩看他的臉忽然變了,便嘆道:“你這是什麼表?孤又不會真的拿刀去砍。”
蘇淵暗自吸了一口氣,也笑了,眼里似乎有種難言的釋然,道:“殿下要是真的這麼想。我倒是放心了。”
蕭知珩詫異:“你修的什麼佛,是鬼佛嗎?慈悲心呢。”
蘇淵深深地嘆息,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大概是天生佛有缺,已被方丈趕出相國寺,踢出佛門了。”
蕭知珩面無表地看向他。
“所以呢?”
蘇淵微微一笑,謙卑道:“所以殿下,你的府上今后恐怕是多一口人要吃飯了。”
蕭知珩神淡漠地喚了伍一海進來,把笑容可掬的無秀大師給攆了出去。
葉葶并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發生的事,一直專注做兩件事,記賬攢小金庫,還有就是煎藥變相補自己的條。
一手世間僅有的驅寒湯給太子殿下喝,約等于是自己喝了。一人吃兩人補,效果是一樣的。
葉葶這日如舊熬了一碗特濃的驅寒湯讓太子喝,而太子殿下也一如往常那樣,很配合,喝得干干凈凈。
但太子殿下如今除了喝藥,似乎還有一個新鮮的好,那就是看葉葶烤栗子。
當然,這也不是是看,他看是為了吃。
林德不知道這麼個不起眼的小玩意怎麼就了殿下的眼了,一時間心里又喜又愁,喜的是因為殿下喜歡,愁的是鄉野的東西不細,擔心吃出什麼病。
但殿下喜歡他也沒辦法,只好弄多一點送到東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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