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葶莫得地回道：“哦，聽懂了。”

蕭知珩看，“這麼不高興？”

葉葶：“沒有。”

垂頭喪氣地回床睡覺了。

暖閣的燭火被熄滅，許久沒靜的蕭知珩慢慢地坐在床邊，垂眼看里面的葉葶。

蕭知珩沒看多久，冰涼的手就抵住了，低低地咳嗽起來，邪寒在此起彼伏，在深冬雪夜里，最是熬人心。

葉葶聽到聲音，立刻就起了，“殿下？”

不過沒有起，就被蕭知珩按住重新躺回去了，“無事。”

他住了咳意，心緒平復下來，隨后也躺了下來。他靜下來，氣息似乎是有些微弱。

葉葶到好幾回這種況了，心里沒底，就手想去探探他的鼻息。

結果的手還沒到人，就被他握住了。

這手冷得像冰一樣。

蕭知珩靜了半晌，忽然開口繼續說剛剛說的事，“等有一天孤不在了，你學會了這些，到時就把這座金銀山搬走。夠你吃幾輩子了。孤生前就給你留好了一條后路，這樣想的話，會不會高興一點？”

葉葶一愣，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太子殿下這……算不算是安？

就是這安有點可怕啊。開口就給人留產。

但是這麼一想，葉葶忽然就不喪了。

腦子忽然一陣清明，覺得自己也有了一奇怪的使命，小聲問道：“殿下這是把家底給我啊？”

黑暗中面蒼白而頹喪的蕭知珩被這個說法弄得一怔，隨后，他就低低地笑了。

“嗯。要不要接？”

“搞砸了怎麼辦。”

“那孤死后，你只能喝西北風了。”

“……”

自這一夜過后，葉葶消極的態度就變了，林總管心下暗暗稱奇。

林總管笑瞇瞇地問：“良媛這是想通了？”

葉葶點頭：“林總管說得對，我應該好好把握機會，從前是我眼短淺。”

不管怎麼樣，西北風是不可能去喝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林總管對此很欣，看葉葶那是越看越滿意，心說太子殿下挑的人果然不差。

這一旦轉變了趕鴨子上架的態度，林老總管就不那麼步步了。他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循序漸進。

林總管一點點從苛刻嚴師，又變回了葉葶所悉的那個叨叨絮絮不停的老媽子。

葉葶的力自然就輕了。

跟林總管其實很聊得來。

別的不說，就林老媽子把太子殿下的病當最要的事，這跟葉葶的茍命目的不謀而同。有了信得過的革命戰友，葉葶沒那麼束手束腳，做什麼就方便多了。

就比如給太子殿下送驅寒藥這種事，很放心地給了林總管。

因為知道只要是必須要服用的藥，林總管一定會盯著太子殿下用完，都不用自己監督，所以最近都不怎麼去書房了。

蕭知珩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微妙的變化。

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那日蕭知珩平靜地喝完藥，沒讓林德手，自己拿著藥罐親自去了趟后廚房。

天還在飄著細雪。

蕭知珩一眼就看見葉葶躲在火爐邊上，便慢慢地走過去。

葉葶聽到后面有靜，就急急道：“林總管今天你怎麼那麼遲？烤的栗子都要糊了——”

一回頭，就看到了披著一寒霜而來的蕭知珩，出現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手里拿著托盤。

像一幅畫似的。

他一步步走過來，不不慢地道：“病患太磨蹭了，所以晚了。”

葉葶愕然：“殿下怎麼來了？”

“走走，”蕭知珩隨意找個地方，放下了手里的東西，道，“你在做什麼？”

葉葶吶吶地說道：“林總管說庫房放著大栗不吃扔了可惜，就拿來東暖閣了。春芽說烤比較好吃，我就試著烤一點栗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葉葶這個原本份尷尬的花瓶人不再尷尬，甚至已經在太子府混得十分如魚得水了。

蕭知珩的目落在火爐的炭里，隨后轉到地上零星的幾粒，靜靜地看著這些黑糊糊的東西。

太子殿下沒有開口，葉葶就已經意會了。就撿了一顆剝了，遞過去。太子殿下接過吃了，吃相斯文優雅，賞心悅目。

“好吃嗎？”

“好吃。”

結果話音剛落，就聽到太子殿下晦的心聲——

【苦。炭灰嗎？】

【嘗不出來味道】

葉葶就無奈地看著他口是心非。殿下味覺淡化，除了特別刺激的味道，不大分辨得出其他的味道。

就多此一舉地問了一句：“殿下，它是不是很甜？”

“嗯。”

葉葶看著面上溫雅清冷的太子殿下，的角就不控制地揚了一點點起來。

蕭知珩瞥了一眼：“笑什麼？”

葉葶：“沒什麼。”

蕭知珩正準備將凍得難通紅的葉葶提進屋，沒多久，林德就神慌張地來了。

蕭知珩皺眉：“怎麼了？”

林德回道：“殿下。蘇府那邊剛來人傳話，說是請您去蘇府一趟呢。”

蕭知珩默了下，“出什麼事了？”

林德有些遲疑，道：“這怕是……老侯爺病危，最后想見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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