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清窈用手扯住他的袖子，眼睛擔心地往他后的車門看了看。

馬車再寬敞，可是外面的人幾乎就是著門坐，只要大點聲音，互相都能聽見談話。

低低的笑音緩緩撲到臉上，余清窈轉回眸子，就對上李策近在咫尺的眸。

他似是被一拽，就輕易低下頭。

“怎麼了？”

“殿下別那麼大聲……”余清窈訕訕道：“會被人聽見。”

“好。”李策從善如流，將手撐在旁，半都罩了下去，低了聲音問：“那你傷好些了嗎？”

雖然他聲音很低，可因為距離近，反而清晰悅耳，余清窈把小手抬起來，蓋在他上。

“我當真沒事了，殿下別再提了。”

只是因為那的皮甚遭這樣的罪，一時不得大力，才會泛紅，看上去嚴重罷了。

就像是年時，阿耶帶著學騎馬。

沒有考慮到兒家弱，直接用了軍用的皮鞍，不過騎了小半個時辰，回去媼就發現皮都磨破了，疼了好幾日才能正常走路。

殿下雖然沒有皮鞍那麼磨人，可經不住速度快，一樣紅了一片。

只是好在沒有磨破皮，所以恢復自然也快些。

李策被遮著半張臉，尤顯出他眸狹長，笑起來眼尾稍翹起，溫潤的眸子里都映著艷的小臉。

他張口說話，暖熱的氣息都撲在手心里，微微發。

“下次慢點。”

余清窈眼睛倏然睜圓了，好似了‘恐嚇’的兔子，若是有耳朵此刻只怕早就支棱起來了。

李策笑著吻了吻的手心，“小睡一會吧，心靜自然涼。”

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即便打窗門都不見有風吹進來，飽食后又困又熱，很不舒服。

余清窈閉上眼睛準備睡會，李策坐在一旁把邊桌拉出，碾了墨開始寫信。

一封信寫好后，后的余清窈已經呼吸平緩，進夢鄉。

李策正要起，忽然腰間被拽了一下，他坐回去的時候轉眸看去。

原來是余清窈手指繞了幾圈他腰間垂下的帶，好似拽著一個風箏一般，怕他飛走了。

側臥著，半張臉都在自己如云似霧蓬的烏發里，出的臉頰上浮出久酣的淺緋，就像是剛綻出心蕊的早春桃花。

李策觀賞了下睡后的模樣，忍不住俯又在臉頰上吻了下，他手放下兩扇帷幔，擋住的影，才對門外輕喊了一聲福安。

福安立即打開車門，躬走了進來。

“讓人把這封信寄走。”李策把剛剛封好蓋印的信遞給他。

福安看了信封上的字，抬頭問道：“殿下不是已經命人送了信麼？”

“他對我始終心存芥，就如我不信他，他也不會信我，若不多做一手準備，只怕到時候會被打得措手不及……”李策端起茶，啜飲了一口，“禮多不嫌，送出去吧。”

福安點點頭。

他知道殿下從來不會只做一手準備。

睡了大概一個時辰，余清窈就被李策喚醒了。

因為再睡下去晚上會更累。

余清窈著眼睛坐在榻上，張目往遮著一層氣涼簾的窗外看了看，好奇道：“殿下，我們到哪里了？”

“才行了兩百里多點，還在金陵城外的鄰縣。”李策從屜里取出余清窈的梳子，“轉個，我幫你把頭發梳一下。”

余清窈了自己的頭發，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頭頂散了許多碎發出來，眼下都東倒西歪。

知藍和春桃都在后頭的馬車里，也不可能現在停下來，讓們專程上來給自己梳頭。

余清窈狐疑地看了眼拿著梳子的李策，還是乖乖地轉過去。

抬起手將后腦半松的發帶開，滿頭的青如水泄一般淌下，覆在纖薄的背上。

余清窈的頭發雖細，但因為濃，像一匹經緯線織得實的黑緞子，一旦垂了下來，幾乎都瞧不見被蓋在下面那條松綠薄紗半袖上。

李策坐在后，用梳子從發頂慢慢將的頭發理順，那些乖張翹的頭發都在他手上變得服服帖帖。

“殿下我們今晚要睡在馬車里嗎？”余清窈還沒徹底清醒，掩打了一個哈欠。

還記得知藍說過的話，有點擔心第一天夜里就要和殿下在這小小的榻上。

“不，到傍晚的時候會經過一個驛站，今日就歇在那里。”李策把的頭發都歸攏在手里，到余清窈前，“發帶給我。”

為了趕路，余清窈沒有帶什麼頭飾，簡簡單單用了一條和同的發帶束起就是。

生得好看，既可以金釵玉環堆砌雍容華貴，也能輕簡發，天然去雕飾。

長長的發尾及至的腰下，如飛瀑一樣。

李策撥弄了幾下，那發尾就像是小貓搖起了尾，晃了晃。

余清窈往后倒他懷里，又問：“我們要幾時能到秦州？”

“若是順利，大約十五日就能到。”李策把抱到上，“穿上鞋，我帶你去外面氣。”

余清窈眼睛頓時一亮。

車隊里大部分馬車都載了重，負重前行本來就慢，所以直到驛站前都不會再停歇。

李策讓人牽來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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