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雖是殿下的封地,難道他們還需要向殿下匯報事嗎?”余清窈有些好奇,因為秦王殿下還沒有給講到有關于親王封地一事。
“原本藩地的事理應由親王統管,但是殿下兩年前建議陛下削弱藩王對地方控制的力度,朝廷加派了布政使和都指揮使,所以一般來說都不需要向殿下請示,只有遇到特別困難的時候才會上報。”福吉早知道秦王殿下從來不避諱向王妃談論這些政事,所以也知無不言,簡潔地介紹了一番。
余清窈輕點了點頭。
在地方上布政使和都指揮使的權利很大,直接影響地方。
就比如現在要去見的姚夫人,阿耶就是江州布政使,整個江州都要靠他來統管。
走到前院,姚夫人又在看菜圃,余清窈抱著松雪上前,先出聲打了招呼。
“讓夫人久等了。”
姚令紅抬起頭,那冷傲的人如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王妃哪里話,妾正看的這些新長的果子神。”
余清窈順著的視線看去,那是花敗后,紫茄已經掛上了幾個青綠的小果,“這些只是種著玩的,讓夫人見笑了。”
姚令紅搖搖頭,不免笑道:“妾第一次來時還以為這是秦王殿下選的什麼奇珍花卉,不想原來都是果蔬,妾自詡飽讀詩書,但見識卻還是淺薄的,遠不如王妃娘娘。”
余清窈這時候才注意到姚令紅今日來一直都自稱為‘妾’,而非上一回來稱的為‘臣婦’。
“姚夫人過謙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往好里想就是各有用的。”
姚令紅再次對展一笑,慨道:“王妃娘娘果然也變得不一樣了。”
初見余清窈的時候,還空有一張艷的芙蓉面,短短時日里就像是胎換骨了一般,變得更加自信了。
“果然在適宜的環境下,才能開花結果,人也是一樣。見王妃娘娘如今自信樂觀,想必秦王殿下待您很好。”
余清窈臉上微紅。
真的心底快不快樂,很容易給人看穿。
慨完,姚令紅又對余清窈斂袖行了一個正式的禮,鄭重道:“妾這次來是專程與王妃娘娘辭行。”
“夫人要去哪?”余清窈一驚。
“王妃娘娘還不知道,前些日子查封了金陵最有名的銷金窟,流出了一份牽連甚廣的名單,朝廷上下整肅了一番,不人被降罪置,要發配出京,妾與小張大人已經和離了,是張閣老為妾主持了公道,他說子之過不連婦人。”姚令紅著腹部,神放松,無比期待道:“此事一了,妾就要回江州去了。”
余清窈在閬園悠然度日,都不知外邊雨覆云翻、風云突變,那讓整個金陵為之一震的‘金屋案’已然發生。
好在這一次張閣老尚在,且為姚令紅辟開了一條生的道路。
“那太好了。”余清窈真心為到高興。
重生以來,用自己渺小的能力可以改變姚令紅在上一世同樣悲催收場的命運,便已經十分知足。
“若有機會,希還能與王妃相見。”姚令紅抬眸,稍頓了一下,又微微一笑,“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盡可傳信于妾。”
余清窈謝過的好意,并且表示以后去秦州時,路過江州定然會前去拜訪。
書房里。
李策將剛剛寫好一封信給福安。
“秦州的堤壩修繕刻不容緩,糧倉、社糧倉務必著人去盯著,我不信他們,你讓載帶人去。”
“端午前后多地大雨,真的會有人敢在這個關頭敢去堤壩嗎?”福安接過信,惴惴不安地問。
李策抬指敲著桌子,略一思忖。
忽然就想起之前余清窈對他說過,“……黃河改道,災民怎麼辦……”
黃河改道?
在史書上的確記載過幾十年前連續大雨,黃河改道沖垮堤壩,水淹九縣,天災人禍,造了大量的流民和大范圍的疫病。
可是余清窈怎麼忽然會冒出這一句來。
他們先前也沒有提起黃河、更沒有說到災民。
他蹙起眉,盯著福安,“事關兩岸百姓,不容小覷,讓人再給齊王遞個話,不要日玩鬧,忘記了自己的份了。”
福安領命去辦,不敢耽擱。
*
傍晚,一場磅礴的大雨突然到來。
破天荒帶了書準備回屋看的李策發現余清窈有些魂不守舍,跪在床尾,兩手撐著,引頸張。
從這個角度能從半扇開的窗看見外面如珠簾的大雨。
“怎麼了?”李策有些奇怪,余清窈都沒有發覺他今日回房早的事,反而一直在朝外看。
余清窈憂心忡忡地回眸看他,“殿下,好大的雨。”
李策往外頭瞟了一眼,并不奇怪。
“金陵就是這樣,一到夏天就雷雨頻繁,你不是已經在金陵住過兩年了嗎?應當見過不。”
余清窈點點頭,又搖搖頭。
見過是見過,可是今非昔比,擔心的是外面這麼大的雨會把剛剛結果的茄子打落。
它們還那麼小,正是脆弱的時候。
把心里的擔憂說給秦王殿下聽。
李策就把手里的書放下,看著道:“既然你不放心,那就一道出去看看。”
“可是外面好大的雨……”余清窈雖然也想去看,可是這雨就跟拎著桶往下倒水一樣,可以預料人一旦出去,必定要把人澆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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