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岐沒有馬上回答李策，還自顧自地在書房僅剩的一片空地里踱起步子來，東瞧瞧西看看，又‘嘖’了一聲，“你也不是第一個問我有沒有法子可用的人，楚王殿下頭一回親的時候也問過我，我看他就是不喜歡齊貴妃娘娘給他選的王妃吧，連孩子都不愿意給，我當時就說太醫院是有藥方，但那都是給嬪妃的，若是讓陛下知道他給自己的王妃喝避子湯，這還不把他吊起來打？”

明淳帝的嬪妃多啊，但真正寵的又沒幾個，就算一時興起寵幸了，為免將來麻煩，又或者還有些政治上的考量，才會讓太醫院送避子湯。

可楚王那時候也不年輕了，除了最初宮里賞的幾個人外，就只有個王妃，他還不趕生個孩子，還學他老子搞什麼避子湯？

后來那可憐的楚王妃不但沒有留下孩子，還紅薄命，早早就薨逝了。

“避子湯喝了對子不好。”李策哪管楚王想做什麼，他瞟了眼裴院判，“即便是太醫院開的藥也是有副作用的。”

裴知岐點頭，“沒錯。”

他走到自己放藥箱的案幾邊上，神兮兮地拍了拍藥箱道：“確實有沒有副作用的東西，只不過是要委屈殿下罷了……”

李策對他手。

就不打算聽他講后面委屈的過程。

這毫不客氣的模樣令裴知岐十分不高興，就想為難他一下，故意開口問道：“怎麼，從前不是清心寡，怎麼現在就猴急這樣，你問一個連婚都還沒的人要這、要哪，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李策沒有收回手，反而還招了招，慵懶道：“以你的份只要打開府門，保準第二天金陵城的姑娘就把你家的門檻踏平，是你自己不婚，與我何干？更何況你是大夫，我不問你要，問誰要？”

“好好好！”裴知岐舉起雙手，“是你有理，都是你有理。”

他怎麼想不開跟這位心思縝又才智超群的太子殿下爭理了？

“不過，你到現在才想著這些事，你那王妃沒有懷疑過你不行嗎？”裴知岐還是沒有放過他，趴在箱子上，就想問個痛快。

“我只是習慣先做準備。”

李策慢慢揚起角，最后朝著裴知岐笑了笑。

“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裴知岐正要跳腳，控訴秦王過河拆橋的惡劣行徑。

“裴——知——岐！——”

原本還想在閬園多賴一會的裴知岐猛然聽見外邊七公主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就站了起來，打開藥箱把一個兩掌長的匣子和一本厚厚的舊書扔了出來，背起東西就準備遁走。

才邁出去兩步，又想到自己還什麼也沒有代就焦急地退回來，指著匣子說：“那什麼泡了再用，看那個形狀你就知道用哪里了。”

又指著書胡道：“還有什麼不會的看這書自己研究吧！別還要我來教你，怪難為的！”

說罷，裴院判一溜煙就跑了。

余清窈準備了糕點準備招待裴院判，沒想在后院耽擱了一會，回來就撲了一個空，書房里只剩下秦王殿下。

“裴院判走了？”張四周。

李策正翻著書，聽見的聲音下意識把書合上，清了清嗓子，“你沒聽見華昌在外面喊他麼，他就走了。”

“聽見了。“余清窈點點頭，只是沒想到他會走的這麼快。

“華昌公主好似和裴院判關系很好。”

李策微笑，也不糾正的說法，只上下打量了一眼。

“子好了？”

今日一大早，春桃和知藍就將他們的床整理了一番，又是換被又是熏香，這麼大的靜很難不讓人注意。

“差不多好了……”和殿下討論這種事還是讓人難為，余清窈把手上的糕點推到他面前，“殿下吃吧，我要去喂松雪了。”

“我同你一道去。”李策作勢就要起。

余清窈卻瞟了眼他剛剛下去的書，指著道：“殿下不是還要看書嗎？”

“不著急……這本書，還是適合晚上看。”

書還有分白天看、晚上看的？

余清窈不懂，但是也不排斥李策和一起去陪松雪玩。

正好趁這個時間，他們還一起給松雪用木板搭了一個貓屋，雖然小貓喜歡到睡，可若有這樣一間小屋，便會覺松雪徹底了家人。

至于松雪那高昂的價，余清窈對李策也講清楚了。

先從他手上支出了九十兩，算借的，就用的爵祿抵了。

忙活了一個時辰，貓屋初雛形，只差打磨和上漆。

知藍拿出松雪早就用上的棉窩塞進去，等在一旁的松雪迫不及待地鉆進去，檢驗自己的屋子。

“殿下的手藝真好，松雪定然是很喜歡。”余清窈低頭打量，松雪已經盤在里面打哈欠，看來一時半會也不想出來。

李策拿起巾凈手上的木屑，“我從前只會雕些小東西，做貓屋也是頭一回。”

余清窈不由想起李策那枚私印，圖案設計的巧，雕工也細致流暢，堪稱品。

“殿下那枚印就很好看。”崇拜道。

李策垂下眼，彎一笑，溫聲道：“喜歡的話可以送你。”

余清窈雖然聽了心里很高興，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搖搖頭，“那是殿下的私印，臣妾拿了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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