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委屈地‘哦’了一聲，蔫蔫道：“臣妾寫完就給殿下過目。”

這邊福吉福安收拾著桌子，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啟稟秦王殿下，小張大人的夫人奉張閣老之名給王妃送禮來了，此刻正候在前院。”

是守在閬園外的軍進來通報。

閬園里人手不夠，門口的軍也免不了要跑。

張閣老的兒媳？

余清窈知道，只因為上一世這位姚氏婚后的日子并不好過，最后還因為丈夫寵妾滅妻，導致年紀輕輕就帶著兩個月的孕跳湖而亡。

余清窈聽到的事，就是因為的死引出赫赫有名的‘金屋案’，當時足有百位大小員牽扯到了蓄養、換揚州瘦馬，賄賂上峰等丑聞當中，鬧得金陵城沸沸揚揚。

而張閣老一世清明，也在小張大人胡作非為中，毀于一旦。

此后無數的罵名臟水都潑到了張閣老頭上。

“送禮，還要王妃去見？”李策沒有起，就隔著屏風問外面的軍。

年輕的軍嗓音干凈，回話也簡潔利索，“是，說是奉了閣老的命，想請王妃一見。”

張閣老是外男，上一次偶然撞見事出突然，也無可指摘，這一次他專門讓兒媳來拜見，這才顧全了禮數。

李策轉過頭對余清窈道：“你可以不見。”

余清窈對李策的態度不奇怪，他連張閣老都不見，區區一個姚氏當然也可以置之不理。

不過余清窈卻還是想見一見姚氏。

上一世，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之人。

只是不知道在死后會不會有如這般的機緣，能重新來過。

余清窈看著隔桌而坐，年輕俊的秦王，更覺自己能重來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

“那我可以去見嗎？”

李策奇怪，“你想見？”

余清窈點了點頭。

李策深深看了一眼，倒沒有干涉的自由，只命了福吉陪一同出去。

余清窈帶著福吉去往前院。

福吉怕余清窈不認識這位姚夫人，沿途還給仔仔細細介紹了一番。

“能得閣老青眼的這位姚氏當初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家世更是顯貴，其父是江州左布政使，其母是江州當地族周氏的嫡次，姚氏是三年前嫁到張家，為張家獨子正妻。”

左布政使是朝廷二品，比余清窈父親的職還要大，所以說姚氏家世顯貴。

“不過王妃份更尊貴，倒也不必畏懼。”福吉笑瞇瞇提點道。

余清窈點了點頭。

未嫁之時，地位都是仰仗父親的軍功，等嫁給李策，份地位自然隨著丈夫而來。

這也算是為子的可悲。

前院屬于李策不會涉足的地方，被挖走八顆山茶花樹的空地已經被余清窈安排種上了菜。

姚令紅出世家，見過的奇花異草比吃過的菜還要多，是以低頭分辨了半晌也不知道這一塊塊犁得齊整的地里種的是什麼。

不過以太子的品味，只怕是更珍貴的品種，不好說。

余清窈一走出甬道，就看見一穿縷金挑紗葡萄紋，手臂上挽著一條淺銀紅紗質披帛的年輕夫人站在菜圃邊上。

姚令紅僅著側臉，可那輕蹙的柳眉和墨浸的眸子，已經暈染出一種傲然貴氣，學富滿車，又出高貴，自然有自己可以依仗的傲氣。

聽到腳步聲，那冷傲人抬起臉，及眼前一道影時，眼底飛快劃過一抹驚艷。

能嫁進皇家的子除了家世顯貴之外，樣貌無不出挑，如若不然怎敢與那一個賽一個俊的皇子齊肩同行。

而在眾皇子當中，又要數廢太子最為突出。

那猶如神仙妙筆勾勒出來的臉毫無瑕疵，是增一分滿，減一分的絕妙，就是再高超的國手也臨摹不出他矜貴的神采。

無數閨中都曾哀嚎，郎千金意，慚無傾城①。

是以，在姚令紅來時就在想這位秦王妃究竟要是怎樣的絕才敢日日夜夜面對秦王的那張臉。

如今見了，才知不分伯仲這個詞原也是為秦王夫婦量定做。

不過想起公爹囑托的事，姚令紅沒有把心思放在欣賞余清窈的貌上，小步朝著余清窈的方向挪了兩步，就屈膝行禮。

“臣婦見過秦王妃。”

“夫人請起。”余清窈牽走下臺階，福吉在一旁虛扶著的手臂。

兩人走到姚令紅前三步才站定。

余清窈看見姚令紅后的兩名婢，一人手里捧著一只紅木匣子，一人手里托著十數本書，想來就是之前張閣老說的賀禮以及書。

果不其然，姚令紅指著紅木匣子介紹：“王妃，這匣子是張閣老為秦王、王妃準備的新婚賀禮，還請王妃笑納。”

余清窈之前忘記問李策的意思，對于這份禮有些無從下手。

不過姚令紅像是沒有看出的猶豫，轉頭指著那十幾本厚薄不一的書冊道：“這是閣老特意為王妃準備，若是王妃有看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派人來，臣婦定會為王妃答疑解。”

原來張閣老不但送上書，甚至還給送來了老師。

余清窈難免困窘，可又不好拒絕張閣老一番好心。

“賀禮留下，書拿回去。”隨著一道清潤聲音傳來，甬道里走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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