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把睡得撲撲的小臉盡收眼底，溫耐心地又問：“那白玉糕我吃了？”

因為一個‘不’字而撅起的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余清窈卻在這個當頭忽然就醒了過來。

白玉糕三個字就仿佛是按在上的機關，瞬間喚醒了昨日的種種記憶。

白玉糕？！

抖了抖睫，猛得一下睜開圓溜溜的杏眼。

視線從朦朧到清晰，花了一息時間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

李策稍側著臉，從肩頭垂下的墨發還洇著水汽，僅用一玄的發帶束在前，上穿的廣袖長袍如雨過天青，還浮著流，好像是照著潺潺溪水之上，也只有這般名貴的料子能配上他的骨清神秀，俊朗非凡。

他的手隨意撐在側，上朝的方向傾斜，所以的視線正好落在他脖頸的凸起，眼睜睜看著它因為輕笑發，上下滾。

剛是做了什麼蠢事、說了什麼蠢話嗎？

李策的笑讓惴惴不安。

“殿下了臣妾很久嗎？”把半張臉藏進薄被里，小心翼翼地問。

“也不久。”李策角牽出溫的笑。

余清窈大松一口氣。

李策不不慢，含笑道：“也就被清窈拒絕了一二三次罷了。”

第22章 喜歡

余清窈有些愣，心跳莫名有些急促。

自己的名字被李策用那低醇雅的嗓音潤過，仿佛變得更加聽，就像微風拂過竹林，綠林如浪，簌簌聽。

他的聲音有一種溫的力量，讓人牽魂魄，這或許就是生而為皇太子，與生俱來的控人心本事吧？

僅用言語就能輕易牽他人，以至于余清窈這當頭完全忽略了李策話語中更重要的‘被拒絕了三次’。

“怎麼了？”李策見發愣不，不聲打量一番呆怔的小模樣，才輕笑問道：“可是哪里不適？”

余清窈除了有些沒睡醒的暈眩，倒沒有別的不適，只是又被他的清潤的笑音帶過，的耳廓有些發燙。

明明已經被耽擱了許多時間，可李策還是溫和耐心，從沒有催促。

若是換作余家的人，只怕冷嘲熱諷不了，甚至婆子都能直接進的屋掀的簾，暴起床。

余清窈撐起上，坐在被衾中，長發如瀑垂落于兩側，皙白的脖頸曲起的弧度，不施黛的臉頰還暈著初醒的霞，似帶怯。

“不是，只是第一次聽殿下喊臣妾的名字，有一點點驚訝……”

余清窈如實說道，手指著薄被，不自在地，眼簾稍往下垂，視線都沒敢往李策臉上看。

這一往下就恰好看見李策撐在旁的手掌，骨瘦而長，勻稱，指結上還有扳指留下的痕跡。

那是他練箭才會帶在手上的扳指。

余清窈從沒有見過李策平日里帶過扳指，他似是不會特意彰顯自己有什麼才干，不像是別的青年才俊喜歡帶著各種各樣的扳指，與人談時可以不經意炫耀自己能拉開幾石的弓，又或者顯擺自己有幾匹好馬，自己騎又如何了得。

若非是李策邊的人告知，都不曉得這位總是在樹下安靜看書寫字的廢太子其實騎功夫都是上乘。

余清窈以前沒有留意過李策每日早晨是幾時醒，幾時起，但按福吉的說法，秦王練箭打拳的習慣是自養，雷打不每日都要做的。

可見秦王是一個自律的人，而自己卻連早起都不能做到。

這讓余清窈很是愧。

但還沒等愧地埋下頭，耳畔又傳來李策的聲音。

“清窈？”

他頓了一頓，認真問道：“你不喜歡我這般麼？”

他問得很坦，就像是真的在詢問的喜惡，會地遵循的意見，決定以后要不要以‘清窈’這個稱呼。

若是沒有與李策相這麼幾日，余清窈必然會以為他是故意在拿人心，又或者是別有用心，但是現在不會這般以為。

他既大大方方問了，就是真的在問介意與否，倘若說不喜歡，李策以后也不會這樣。

說實話，余清窈并不討厭李策這樣，之前的反應只是多有些寵若驚，是以在李策等待的目下，收斂眉目，輕聲回道：“殿下怎麼臣妾都是可以的。”

這句話規規矩矩，沒有過于疏遠，也非故作親昵，但卻還是讓余清窈覺得有點窘迫。

若追究緣由，大抵是從前李睿總是強勢的那一方，并不會專門詢問的意見，而余清窈也不是要強之人，便由著他擅自‘清窈’，或者安排給的其他事，也沒有想過有些事應當先問過愿不愿意。

雖然那些事后面想起，是不那麼愿意的。

但凡事都有利弊，李策雖然尊重的意見，可這樣一問一答便讓整件事變你我愿。

余清窈窘迫就在于自己這麼一答應，就赤擺明心里頭已經許諾了李策可以用更親昵的稱呼。

也似乎在暗示，他們的關系應當更親。

“我及冠后，父皇為我取字寒青。”李策把手里的圓枕放到一邊，對余清窈道：“你若喜歡也可這般稱我。”

余清窈下意識隨著他重復了一遍，像是學舌的鸚鵡，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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