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段以珩也做了夢。
也是在那間廂房里,他夢到自己吻了下去,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芙蓉帳暖,人在懷,纏綿悱惻。
還夢到宴清風踹門而時,子躲在自己后,哀求著說“皇上,救救我。”
“別怕,這世上沒有朕護不住的人。”
他輕聲哄,然后對宴清風道“欺負一個人,算什麼男人?”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
“皇上,該起了。”福公公在屏風后躬喚道。
段以珩睜開眼,心想著,大概是因沒有完全得到,才會做這樣的夢。若是得到一回,估計也不會再惦記了。
他踩著太監的背下龍榻,由五六個婢有條不紊的伺候他洗漱穿戴。
沉重的五彩玉旒冕戴在頭頂,段以珩目不斜視的吩咐福公公。
“下朝后讓宴清風留一下。”
這一留,就留到了亥時。
宴清風陪著他批閱奏折,陪他用午膳晚膳。
到了月上三桿,段以珩還在要拉著他繼續對弈。
“皇上明日要上朝,該睡了。”
宴清風有點心不在焉了,卓明月了涼,沒泡完熱水澡就暈過去了,醒來咳嗽不止。
王大夫說這回的風寒比上回更急更兇。
他想回去看看,皇帝卻不知中了什麼邪,始終不讓他走人。
“這麼晚了,別回去了。”段以珩淡笑道,“我們許久不曾秉燭夜談,今夜就留下來,陪朕。”
這樣的理由宴清風也不好拒絕。
昔日段以珩還是皇子之時,他們常常一塊兒喝酒,喝得伶仃大醉就躺一塊兒睡了,稱帝之后盡管日日相見,到底疏遠了不。
兩個大男人,不再是當年氣方剛的年了,沒有那麼多話好說。
宴清風不認床,在哪兒都睡得著,很快睡了過去。
段以珩也進了夢鄉。
他夢到子撲進他懷里,滿臉淚痕的對他說“皇上,他知道了我們的事,他要殺了我。”
后面,是提著劍追來的宴清風。
段以珩抱子,把護在懷里。
“有朕在,誰也不能你。”
……
醒來,他發現自己竟抱著宴清風,宴清風也抱著他。
段以珩嫌棄的掰開他的手。
“別,聽話,”宴清風閉著眼抱他更,手在那屁上掐了一把,里喃喃,“鬧什麼脾氣,嗯?”
宴清風練武的,手勁大,段以珩不是他的對手,本反抗不了。
“……松手!”沉悶的一聲低吼。
宴清風迷迷糊糊中忽然察覺手不對。
明月子纖盈小,腰又細又,這樣抱著,前該有兩團渾圓著他才對。
宴清風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今晚睡在哪兒了,猛地放開懷里男人。
平日里習慣了抱著卓明月睡覺,子香香的,抱著太踏實,以至于睡著了他的手還記得去撈人。
尷尬的沒有話可說。
段以珩翻了個,離那男人遠點,心想著,幸好把人留下來了。
他吃不到,就讓宴清風也吃不到。
就這樣僵著吧,大不了天天留人在宮里睡覺,看誰熬得過誰。
卓明月咳得撕心裂肺。
小梅一直守在邊,咳起來就給順背。
“將軍怎麼今日還不回來……”
連續三天了,他都留在宮里。
卓明月沒想太多,只是想著,再過十日宴清風就要啟程出征,大概是太忙了,才會夜宿宮中。
如此,好。
小梅小聲說“我聽說,長公主這兩日也在宮中,沒回公主府。咱們府上都傳瘋了,說將軍和長公主要修正果了。”
卓明月心中咯噔一下。
若是長公主了將軍府的主人,恐怕得活活褪層皮。
可他們若是要修正果,為何不來將軍府,亦或是公主府?卻是在宮里?
他們大可以個親,再堂堂正正的做夫妻之事。
莫非這是那些權貴們取樂的方式,名不正言不順的才刺激,循規蹈矩這個詞,約束不了他們。
可是,該怎麼辦呢?
午膳時候,宴青菱來了,支開了小梅。
數月不見,握住卓明月的手,依然滿心熱忱。
“皇帝哥哥把他留在宮里了,他這幾日都走不開,隨我走嗎?”
卓明月猶豫了下。
并非不想走,只是怕同上次一樣,落了個被攔路的下場。
但是今非昔比,這幾個月過來,或許宴清風確實膩味了,而且和長公主正濃意,也許不會再為了抓回如此費心。
“我走。”
再試一次,大不了就是被抓回來。若是不再嘗試,怕是一條生路都沒有了。
宴青菱是坐在高高轎輦上進將軍府的。
出去時,卓明月穿了的服,梳了的發髻,輕紗半遮面,門衛只是抬頭看了眼,便放了行。
卓明月到外頭偏換坐了馬車,又在鬧市的一件鋪子里被安排換了服,了徹頭徹尾的民婦打扮,再從鋪子后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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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也很順利,順利到仿佛做了一場夢,那麼不真切。
馬車里,卓明月和秦時相對而坐,卻始終沒有正視對方的目。
顛簸的路途中,秦時幾度言又止,張了張,卻沒有出聲。
卓明月裝作沒有察覺。
到清河城外,秦時停了馬車,把手中包袱塞到手里。
“這些銀錢你拿著,我給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不多。”秦時垂著首,黯聲道,“接下來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
卓明月不肯收他的包袱,他執意要給,推卻了幾番后,卓明月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謝謝。”
心里也明白,經過這幾個月的冷靜,秦時對的執著早已淡去。
本就沒有多深的,驚鴻一場而已。
在他的無可奈何,的無從反抗中,他們被迫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盡管如此,為了讓宴青菱再一次出手相助,秦時繼續裝出非不可的模樣,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卓明月是真心激他的。
“保重。”
秦時說了保重,卻沒有立刻下馬車,他看了一會兒,輕聲問“其實你從來沒瞎過,是不是?”
卓明月猶豫過后,點頭。
秦時似乎是松了口氣,釋然笑道“以后你也要一樣,不要輕信任何人,保護好你自己。”
他能理解的謊言,的瞞。
活得這樣艱辛,掙扎中求生路的人,是該對邊任何事抱以戒備之心。
他的視線下落,停頓在手里把玩著的翠圓環佩玉上。
出來時別的都沒帶,就帶上了這個。
“這塊佩玉怎麼在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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