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珍說話了：“回主子的話，皇上的確派人來詢問了一次。娘娘開始隻是不語，後來就流淚不止，接著又是大哭大笑的。總說是有人在故意害，也害了的寶寶。”

楚依依說道：“你們主子這是多慮了，沒人會害，這隻是意外。孩子沒了就沒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榻上的劉希玉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忽然有了怒意：“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就沒了吧？誰？是誰害了我的孩子？”一躍而起，拉住了楚依依的手：“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楚依依嫌棄，說道：“你發什麽瘋？快放開本宮！快放開！來人，將的手拉開！”

玉瑩跟在後頭，聽到命令，立即上前：“側妃娘娘，得罪了。”掰著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讓太子妃獲得自由。

龍峻昊說道：“皇嫂，這是傷心過度，你別難過。”

“本宮難過什麽？哼，真是晦氣！”楚依依看著，不覺可憐：“孩子沒了就更應該振作起來，好好伺候太子，而不是鬱鬱寡歡，這像什麽樣子？”

明珍和明珠不說話。

楚依依繼續發難，看著地上的李沐瀾：“錢明珠，事發之時你在哪兒？主子有事，難道你這宮可以逍遙自在嗎？快說。”

“我。”李沐瀾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去找三皇子了吧。

“娘娘，是奴婢讓明珠去膳房了。”明珍說道：“屋裏沒水了，奴婢就擅自做主，讓去了膳房要些熱水來喝。”

楚依依這才沒有繼續為難，卻見太子姍姍而來，迎了上去，像要哭出來：“殿下，您終於來了！快來看看妹妹吧，好像快不行了！醫呢？醫怎麽還不來啊？”

龍峻宇不願看到奄奄一息的人，可又不得不來。自從得知自己的侍妾失了孩子，他的心猶如落了萬丈深淵。不是為了侍妾，而是為了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他為孩子而難過，也為自己沒有了孩子而難過。至於人，他想要幾個都不問題。

眼下，龍峻宇走近了劉希玉，坐在了榻邊：“你覺得還好吧？”他看著的眼睛，幾乎驚呆。這個溫順的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憔悴了？這還是原來的麽？一次酒後大醉，他與有了骨，可幸運也是不幸，終究是誰害了？是他還是這皇宮？

楚依依言說：“殿下，請寬心，會好起來的。”

龍峻宇沒握住劉希玉的手，象征安了幾句，然後起說道：“不管如何，好好伺候著。”

“是。”夏明珍點頭。

李沐瀾說道：“娘娘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興許太子殿下多來這清泉宮走，娘娘的病就好了。”

“大膽奴婢，這種話也是你該說得麽？”楚依依不滿，對玉瑩說道：“你去掌！”

李沐瀾愣住。哪兒又說錯了？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啊。

龍峻昊站在李沐瀾前頭，說道：“說得沒錯。太子皇兄是該好好關心關心自己的人。別弄得沒心沒肺似的，那就和我差不多了。”

玉瑩看了一眼太子妃，想要進一步的指示。

“行了，玉瑩，你且退下。”楚依依讓步了。

龍峻宇說道：“三皇弟，這裏不是你該玩的地方，哪裏熱鬧去哪裏吧。”正說著，見有人來了，立即迎了上去：“母後，您來了。”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人還好吧？”周玉進門就問，後跟著陳廣涵：“你快點過去瞧瞧啊。”

陳廣涵來不及拭額上的汗水，就走了過去，定下心來，為劉希玉號著脈。

周玉板著臉，麵對兩個宮：“混賬！你們是如何伺候主子的？發生這麽大的事，本宮定然饒不了你們。”

龍峻昊行禮，說道：“母後請息怒，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您就看開了吧。”

周玉說：“你怎麽會在這兒？”覺得奇怪：“是不是錢明珠喊你來的？”

龍峻昊說道：“非也。我湊熱鬧，哪裏有熱鬧，我就來哪兒了。”

周玉看了一眼太子，說道：“太子的人自然有太子擔著，你就別心了，趕走吧。”

龍峻昊說道：“既然來了，就讓我待著吧。母後，孩兒雖然幫不上什麽，可人多總是好的。不會就此咽氣吧？”

“胡說！”周玉說：“人命關天，你以為皇家都是冷之人麽？”

“是我失言了。”龍峻昊顯得沒大腦。

龍峻宇說道：“母後，這樣會不會真的出事啊？”然後又問：“陳廣涵，到底怎麽說？”

陳廣涵無力搖頭，然後起下跪，帶著慚愧的表，說道：“卑職不才，無法為娘娘起死回生。已是回返照了！”

“什麽？”周玉一聽就愣了，憋了很久，才順過起來：“真的沒救了麽？不是還活著啊，眼睛都在呢。”

“所以卑職才說是回返照。請各位主子節哀吧。”陳廣涵說道：“娘娘脖頸傷痕太深，都嵌骨了，恐怕隻有一個時辰的命了。”

“娘娘，娘娘！”夏明珍和李沐瀾不約而同地哭喊著。可是，無論們的聲音有多大，都顯得那麽無力、那麽蒼白。

周玉看著兒子：“宇兒，清泉宮晦氣，你還是先離開吧。至於其他人，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看著兩個丫頭：“至於你們兩個，本宮與皇上商議之後，再論你們。”

李沐瀾哭得哀傷，皇後的話沒怎麽聽進去。現在，心裏眼裏滿滿都是即將逝去的主子。

龍峻昊不放心，說道：“母後，這劉希玉怎會尋短見的？莫非對皇宮不滿？”

“能有什麽不滿？還不是自找的。”周玉說道：“保不住孩子就是天大的錯。誰讓進了皇家呢。這後宮哪裏是那麽好玩的地方。”

李沐瀾聽了，心涼了一大截。為自己主子不平，也為自己心裏的不忿。好端端一個人說沒就快沒了，連死都不能喚醒什麽，難道還指他們披麻戴孝嗎？於是，抹著眼淚，說道：“倘若娘娘死了，奴婢懇請主子，讓奴婢給娘娘守靈三天！”

聽這麽說，夏明珍也說：“對，奴婢也是這個意思，請娘娘全！”

“母後，看在他們對主子盡心的份上，您就答應了吧。”龍峻昊求著：“就當給劉希玉一個安心走路的理由。”

劉希玉已不能說話，可眼角卻忽然下熱淚。也許，的命運早在宮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永遠沒有回去的可能了。那些曾經好的春日，還有岸邊的垂柳，永遠都隻是記憶深最好的回憶，將隨著一起進永世的沉淪。

周玉看著的樣子，心中多有些憐憫：“罷了，都快死了，你們兩個就多陪陪吧。”起，說道：“陳廣涵，你留下，回頭來通報本宮吧。”

陳廣涵沒有拒絕的理由，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好像劉希玉的逝去理應與他有關。

龍峻宇說道：“母後，您也先回去吧，孩兒扶您出去。”他好像沒當回事，又看了一眼劉希玉，這才扶住周玉。

周玉說道：“人啊，是生是死都是命。”哀歎一聲：“回頭本宮就去麵見皇上，是何旨意還是聽皇上的。”

眾人離開，龍峻昊是最後一個走的，對李沐瀾的眼神意味深長，可李沐瀾渾然不知，一味為劉希玉而傷心著。

一時間，劉希玉要死的消息在皇宮傳開了。猶如一顆石子扔進了湖水裏。雖然激起了一串小小的漣漪，可也隻是小小的漣漪，其他什麽都沒留下。

差不多晚膳時分，清泉宮傳出兩道慘烈的哭聲，劉希玉歸天了！除了兩個丫鬟，幾乎所有人都不為所。或許，一個侍妾之死還不至於讓人到惋惜。皇宮就是如此，永遠都不會為了失去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流淚。其他人，照樣過活。

龍峻昊卻是擔憂的，大德亦知道主子的心思。

“大德，我要去清泉宮！”龍峻昊在抑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說話。

“主子，您的心思奴才明白。”大德勸道：“可這不合適啊。劉側妃娘娘是死得可憐，可那些個主子都不怎麽上心，您又何必呢？”

“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龍峻昊坐在暗角落，心裏跟著暗不。他想象此時的李沐瀾會是什麽心，一定是既傷心又難過，還有深深的不安吧。他想去安、陪伴，難道這也有錯？

見主子有出去的打算，大德攔住了他：“使不得啊，主子。真的使不得。要不，您再等等，等明天天亮再去吧。李沐瀾這會兒也沒心見您啊。”

龍峻昊左思右想，說道：“大德，怎麽不讓我真的醉一場呢。”

大德正要說話，卻心裏一驚，說道：“主子您瞧，來了！”

龍峻昊以為是李沐瀾來了，一回頭，卻是陶麗蓉邁著碎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