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很傷人。
自從了臨華宮以來,春華可謂盡心盡力,細心也護主。
聽完程寧的話,春華許久沒有說話。
低垂的眸掩蓋了眼底淡淡的失。
不過手上卻在解裳“娘娘早去早回。”
程寧想不到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春華竟然沒有質問,也沒有埋怨。
而是決定繼續幫。
被人當面說不信任和懷疑,諒誰都不好接。
程寧只是怔了一瞬,而后迅速與春華換了裳。
“娘娘小心些,避開外頭的巡邏。”
程寧難得的有點愧疚,但不打算改變想法。
只是在春華的頭頂了,如同關年紀小的妹妹。
掀開營帳的門出去,守衛的注意力都被營帳外頭的篝火吸引去了。
見出來的人是‘春華’,他們也沒有多管,隨去了。
篝火邊圍著許多人,主桌上,依舊是歐曦伴在衛宴洲邊,正在給他倒酒。
隔的太遠,聽不見說話聲,不過能看出來他們談愉悅。
程寧掃了一圈,沒看見南熵的影。
這人不知道跑到哪躲酒去了。
一路往林走去,出了營地的管轄區,四周陷危險的寂靜中。
不遠似乎有條河,約傳來潺潺流水聲。
停在一顆柏樹下,程寧背靠樹干,了口氣。
到底是不如從前了,走這麼兩步路,竟然覺得疲憊。
手握拳,將食指送到邊,吹出一聲鷹哞。
兩長一短。
在寂靜的夜里,真的如同一只鷹。
等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
怕來的是巡邏的守衛,程寧將子側在了樹干后。
但只是剛剛挪了子,一強烈的迫就兜頭而下,將的嚴實——
上午聞過的冷松味道竄鼻尖,耳邊一聲輕笑“哎呀,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這不正經的調笑,不是南熵又是誰。
程寧張口剛要說話,里卻穆地被塞了個東西。
是帶著濃濃西域味道的饃。
被迫將東西咽了,手推著南熵的膛“你給我滾開。”
“你看看你,”南熵更地著“要是曾經的程寧早就將我打飛出去了,現在的程寧推人都沒有力氣。”
他抓起程寧的手,借著遠篝火偶爾的,看清手腕上的疤。
被人生生挑斷,又愈合的傷疤。
抓著的手,掌心很燙。
程寧要掙出來,可是南熵的力氣比大了太多。
夜太黑,也看不清南熵的表。
只當這人是在嘲諷。
咬牙關“是啊,所以殿下你可以放、手、了、嗎?”
這麼久以來,程寧已經習慣了接故人看的眼神。
每次遇到以前的人,都難免送上一副悲憫的表。
就連那次見程風緒,老爹雖然沒說,可看到一病骨,流的神是一樣的。
就是程寧,你怎麼會搞這副樣子的啊?
南熵手一松,
立刻將手回去。
“怎麼會找我?”南熵的聲音似乎比方才暗沉了不“要我做什麼?”
一開始收到程寧的信時,南熵還以為是詐。
畢竟他認識,了解的程寧,是死都不會跟人低頭的,更別說求救了。
可見是真的走投無路。
“就當我欠你一次,我知道你手上有一隊無人能敵的江湖客,要劫個刑場不問題,是吧?”
程寧又靠回樹干,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跟南熵之間,算不上朋友,既然是互換條件,那單刀直更為合適。
“你欠我一次?程寧,程大帥,熹妃娘娘,”南熵灰褐的眼眸中閃著一抹危險“你覺得你如今有什麼值得跟我談條件的地方?”
曾經的程寧手握西北三十萬大軍,有晉的命門在手上,也有睥睨天下的意氣風發。
現在的程寧有什麼?
南熵的手刮過程寧的側頰,被囚在宮廷,的整張臉都和了下來。
他又塞進程寧間一塊饃“你連食都得等你們皇帝賞賜才有。”
他似乎喂上癮了,等程寧吞下,又塞進去第三塊。
直到程寧覺得胃里不再空,將他的手拍開“行了。”
南熵嘖了一聲,將手上剩余的饃丟了。
“翻臉無的模樣倒是沒變,用完就丟。”
當年他來晉,程寧了他奪魁,為了不讓程寧輸,他還找人先將獵殺了丟在山間。
偽裝都是他的戰果,這才贏了衛宴洲。
可是程寧倒好,贏了錢就帶著衛宴洲去大吃大喝,
對他卻連個眼神都不給。
還有這些年,他三番四次潛程寧的軍隊找,可是從來都落得滿狼狽才能見一面。
這人狠心,他早就認清了。
“西北無戰事,所以晉如今的軍隊關系不大,但若到戰時,無我號令,衛宴洲使喚不。”
程寧有這個自信。
即便現在手腳毀,可的兵,不是那麼好接管的。
瞿陵被發配去皇陵又怎樣?
衛宴洲以為扶虎家那個小子上位就有用麼?
用兵之法在手里,誰也取代不了。
“好好好,”南熵輕輕地擊掌“原來程大帥殘志堅。”
什麼破爛形容,程寧踢了他一腳“合不合作?”
“你方才說的劫刑場,我確實能辦到。但是我能得到什麼好?”
程寧以為他裝傻“你不是要大嵐的皇位麼?事之后,我全力助你拿到太子之位。”
聽起來很。
那曾是南熵與程寧說過數次卻沒被答應的條件。
那時候他說,程寧若是助他,要什麼都可以。
不過——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他頎長的量彎下來,攏住程寧瘦削的子,小辮子有一還搭在了程寧的肩膀上。
不得不說,南熵確實有一副令人挑剔不出錯的長相。
只是夜太深,所以看不大分明。
“那是曾經,現在不夠了。”
程寧以為他是不想幫,所以加注了條件“你還想要什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