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落在瑩白如玉的面頰上，眼神薄涼，“你要拒絕本王？”

湯寧一點頭：“是。”

薄時衍緩緩站起，“是你自己的主意麼？”

“對。”

若是像周姨娘那樣，拿了銀兩出去，只要不回娘家，想來更是喜歡。

薄時衍邁步走來，高大的形杵到眼前，一手托起湯寧那小巧的下。

他上的氣息籠罩過來，把小的團團圍住。

“機會只有一次，圓圓，本王不會再問你第二回 。”他嗓音沉沉。

“我、我知道了。”湯寧一不敢，小聲問道：“王爺，你生氣了？”

“并未。”薄時衍冷聲否認，“本王從不強求任何人。”

湯寧圓溜溜的黑眸著他，一臉不信，分明覺他滿是不悅。

不過，不強求就會，“多謝王爺。”

實則，他真是個好人。

薄時衍斂下眼睫，收手后撤，道：“你別后悔就好。”

他轉回到桌案前，命出去。

湯寧也不打擾他，乖乖告退。

而薄時衍，重新提起朱筆，繼續手頭的事，若無其事，漫不經心，一如往常。

從白霽堂出來，返回雪鸕園，湯寧才與秦婆子說了此事。

這是第一次，沒有跟娘商量，自己做了決定。

別說秦婆子嚇了一跳，就是湘宜與十瀾，方才跟著去的，也不知道小娘子在里頭和王爺說了什麼。

此時皆是被震住了。

“娘子不想做側妃？”湘巧萬分想不通，這種事還能拒絕的麼？

秦婆子還以為是被人誤導或者教唆了，連忙攬過詢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呢？你與娘說說。”

湯寧也沒什麼好瞞的，對秦婆子全盤托出。

的想法，對于未來的憧憬。

這段時間，秦婆子是看著努力作畫的，小娘子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

在外頭見識多了，人豈會一不變？

只覺得心疼。

秦婆子是看著湯寧長大的，小時候玉雪可，傻乎乎的招人疼，湯老爺難免偏寵些，彭氏極為厭惡惱怒。

雖說有父親庇護，小姑娘順遂長大，但期間哪有不氣的。

同個屋檐下，牙齒磕著皮子，再正常不過，只是不往心里去罷了。

“罷了罷了，咱們也不求這等榮華富貴，”秦婆子摟過湯寧，“娘子自己開心就好。”

“娘也覺得好麼？”歪了歪腦袋。

秦婆子都這個歲數了，有什麼看不開的，嘆道：“王侯將相人家復雜得很，或許還趕不及平頭百姓平安喜樂。”

俗話說，沒有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活，一個側妃該備何種心智手段？

秦婆子不是沒有憂慮，現在王爺對正新鮮著，什麼都好。

以后會不會嫌棄蠢笨呢？

在京城，與家眷們際，不說八面玲瓏，起碼待人接不能被挑出錯。

聽說南堯那邊，薄氏是十足的大戶，祖輩父輩兄弟很多，便是薄時衍這一輩，上頭有兄長底下有小弟。

婆姑妯娌，難免有集，還可能被長輩拿著比較……

側妃與妾室不同，不得被苛求些。

倒不如去農莊里住著，溜貓逗狗，遠離是非。

既然這麼決定，秦婆便叮囑湯寧，“娘子無心在此久留，不可生下庶子。”

否則就是那被攥住線頭的風箏，飛不遠了。

“孩子？”湯寧想了想，搖頭道：“王爺說不會我的，他也我別他。”

“竟有這事？”秦婆子不由納悶了。

心里越發認定，攝政王大概是懷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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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鸕園的修整取消了，最犯愁的當數陳管家。

王爺都開口了，怎麼又不修了？

不僅如此，他還吩咐下來，往后不準湯姨娘隨意出門。

陳管家意識到不對勁，問了苒松，苒松搖頭三不知。

他索跑去秦婆子跟前探了探口風，王爺莫不是與小娘子鬧矛盾了。

這一問可不得了，王爺難得生出心思來，要抬一個側妃，竟然給拒絕了！

陳管家一拍腦門，“秦婆子，湯姨娘不知輕重，難道你也不知？”

秦婆子聽說王爺下令不讓出門了，心里也有點忐忑，雪鸕園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麼？

嘆了口氣，“陳管家便當我們不知好歹吧。”

“你、你可真是……”陳管家搖頭嘆息，轉走了。

里屋的湯寧聽見聲了，冒出腦袋來查看。

秦婆子也不瞞著，如實相告。

“他不肯給我出去了？”湯寧癟了癟角：“妾室都是這樣的，先前是我賺到了呢。”

他果然是生氣了，還騙人說沒生氣。

“娘子……”湘巧湘宜言又止，而十瀾，不摻和這些事。

湯寧沒心沒肺，道：“我們自己在園子里也能玩，我要去畫畫。”

秦婆子卻覺得，這番選擇沒做錯，靠著男人寵，被高高捧起，一旦他收回去了，該如何自？

若是沒能力自己穩在高，必然是要摔下來。

小娘子心思純善，何苦去經歷這些。

有些渾水，就不是該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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