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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發生了一件荒唐事。

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嬤嬤，懷里抱著一件，口中念念有詞。

在長吁短嘆，里嘀咕的是當年那位杜人，產下麟兒人梁換柱，搶奪了去！

這話在花園傳了起來，好些宮太監聽到了。

他們無不震驚，杜人便是章宸帝的生母，莫不是有人想牽扯小皇帝的世？

宮里當差的哪個心眼了，皇室脈本就剩一獨苗，搖了小皇帝的統，那至尊之位豈不易主？

誰會相信這個老嬤嬤是無意中出現，還滿胡言，說這種話，難道不是為了掀起風浪而來？

此事非同小可。

當即，瘋癲的老嬤嬤被控制住了，必然要查出背后是何人在推波助瀾。

事迅速稟報給了攝政王，同時，卓太后那邊也知曉了。

還兩次派人過來詢問，唯恐薄時衍將老婆子殺人滅口。

章宸帝的生母杜人，原先是個小宮，名杜紅袖。

偶然一次被先帝臨幸，賜下選侍的位份。

而后再無寵，也無娘家支撐，在這后宮之中，甚是不起眼。

誰都沒想到，杜紅袖的肚子悄大了起來。

而不發，直到懷胎四月，才把肚子亮出來。

先帝得知后，命太醫去給診脈，待到順利生下小皇子，才晉升了位份，為杜才人。

此時的先帝，也不知道自己往后十來年再無子嗣，他日漸沉迷修仙問道，對后宮妃嬪全無興趣。

一個小小的才人，即便有皇子傍，在宮中依然沒什麼存在。

直至幾年后，宮里的皇子實在太了，杜才人母憑子貴，升到杜人的位份。

誰知無福消，為人不久就病逝了。

這會兒冒出來的老嬤嬤滿瘋話，說辭顛三倒四，一口咬定杜人當年的孩子被人換了。

花園傳開的話很快就散播了出去，不僅卓太后那邊盯著，就連宗室幾位郡王都在留意。

薄時衍回京后，命刑部與大理寺聯合審理，以求公允。

他倒要看看，這把火會燒到哪去。

結果沒讓人失，從老嬤嬤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一場大戲。

沒兩日，刑部與大理寺就審出來了。

那瘋癲婆子不能用刑，得哄著激著，才說出傷心往事。

杜紅袖還是小宮時，認做了干娘，升位份后想辦法把調到邊伺候。

是看著干兒的肚子一點點大起來，順利生下小皇子。

沒想，養了一個多月，白白胖胖的小娃，被換個病懨懨的小嬰兒。

“是綰貴妃，一定是！換走了杜才人的孩子！”老嬤嬤的神突然起來：“然后被活活燒死了！自己遭天譴了哈哈哈哈……”

僅憑這些供詞，無憑無據，誰能當真？

大理寺卿轉而細查了那件，陳年跡早已發黑，料子細，倒是宮之……

繼續追究下去，竟然發現是寶貴的嬋娟白綢，當年份額有限，只分發了太后皇后等宮中……

大理寺卿這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一樁事來。

卓太后還是皇后的時候，曾經誕下一個死胎，正好比杜才人晚了一個月余。

——這時間是否太過趕巧了些？！

當年的卓皇后，失去期待已久的孩子，徹底發了瘋，毫不顧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賢后之名，用殘忍的手段弄死了綰貴妃。

難不的孩子，會與此事有所關聯？

綰貴妃早就被活活燒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事也不好查。

他們無法把一個老嬤嬤的話當真。

即便如此，杜人被換孩子一事，對卓太后乃至卓家的沖擊也很大。

起初，他們懷疑這是攝政王終于袒了他的狼子野心，安排人說小皇帝并非正統脈，然后呢？

是從旁系郡王府中推選新帝，還是他薄時衍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卓任隆簡直難以置信，薄時衍竟敢如此急切，就不怕這天下悠悠眾口的唾罵麼！

沒想，他們懷疑了一圈，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杜才人那個孩子是哪來的？

綰貴妃再能耐，也沒有從宮外孩子進宮的本事吧？

難不是把皇后的孩子著換了過去……

卓太后幾乎站不住腳了，只想沖去大理寺，親自提審那個老嬤嬤。

當年難產乏力，據穩婆所說是胎兒過大，活活憋死在里頭了。

倘若是跟杜才人的換了嬰兒——的月份早了一個月，孩子看著當然大一圈了！

難不，小皇帝竟是親生兒子？

卓太后眼前陣陣發黑，若非卓任隆勸著，當場就要找皇帝過來滴認親。

現下證據不足，一切還只是個猜測。

薄時衍回到王府，聞人照等幾位幕僚已經在書房等候了。

“王爺。”幾人紛紛行禮。

薄時衍一擺手，于主位上落座，命人看茶。

談及宮中突發的狀況，聞人照面上略有憂慮：

“此事瞧著對卓氏一黨最為有利，卻不像是他們所為……”

他尋思著，背后藏匿之人，心積慮，所謀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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