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后頭，裴恬冷得意識已經不太分明。

不知是做夢還是什麼，突然記起一段十分久遠的回憶。

破碎的場景在腦中倒映著，紛紛雜雜一片，而記憶里那個已經快要模糊的臉，在此刻驟然清晰起來。

電火石間，裴恬眼睫一。

也在此刻，終于憶起唐羽的份。

六年前的今天，裴恬正念初三，學校舉辦元旦晚會。

按例，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裴恬他們班排的節目是《睡人》。

排節目前，班級需要推選演員。

那時，裴恬在學校還歡迎，再加上有個能侃的同桌，每天下課后，課桌前來來往往都是人。

記著，好像有人在聊天時，問想不想演公主。

裴恬那時候滿腦陸池舟，每天就數著和他見面的日子，哪想什麼公主不公主的，隨口就回答了不想。

后來，報名表那里，裴恬隨手在群演那里選了顆樹。

而最后的公主人選，好像還經歷了一場廝殺，幾個生四送零食拉票。

最令裴恬印象深刻的生唐小雨，給送了很多糖果。

唐小雨坐在前排，劉海長長擋住了眉，平時在班里話不多，下課便常常安靜地聽著們聊天。

最后，唐小雨順利選上了公主。

選上那天，很真誠地沖裴恬道謝，“謝謝你。”

裴恬愣了愣，很坦誠地回答：“對不起小雨，我選的是欣然。”

畢竟王欣然和關系更好，裴恬沒多猶豫就選了。至于唐小雨送給的糖，裴恬也回了巧克力。

沒想到，唐小雨并無半分詫異，只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我知道，但我不是謝你這個。”

這件事，裴恬本也沒放在心上。

那時候陸池舟已經很忙，連和見面的時間都愈來愈。

裴恬絞盡腦制造和他相的機會，在知道他年夜有應酬時，撒耍賴非要讓他去看演出。

還記得，陸池舟當時正在看文件，聞言瞥一眼，“演出？你演的什麼？”

裴恬：“…樹。”

陸池舟笑出了聲，他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沒關系。”他手指向墻面，悠悠道：“你去那筆直站著，我也算看過你演出了。”

裴恬當場氣到失語。

臨元旦晚會越來越近。

唐小雨排練時，掀起了厚重的劉海。不夠白，五也有些扁平，但穿上了一條讓所有生都羨慕的子，和話里公主的款式很像。

當時唐小雨驕傲地說，這是媽媽給買的。

裴恬認出，子的款式是C牌春夏季高定，價格被抬得很高，還沒賣出去。

當天排練，班主任也到場，抱著臂站旁邊觀看。

裴恬走著流程，安靜地當一顆木頭。

但不知是張還是什麼，當天唐小雨出了很多錯。

班主任的眉頭越皺越，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還不知怎的，就提到了：“裴恬，你試過這個角嗎？”

正在發呆的裴恬：“啊？”

班主任看了眼面發白的唐小雨，又問裴恬：“你要不要試試公主？”

裴恬還沒說話，旁很多生都跟著附和——

“是啊，恬恬你試試嘛。”

“我覺得你超級適合公主的~”

“對呀對呀。”

當時裴恬沒思考很多，只想著，如果陸池舟知道要演公主，是不是就會來看了？

于是，裴恬做了件讓后悔很久的事。那天，朝班主任點頭，“好的，老師。”

當天，公主的人選換了。

后來，裴恬和唐小雨道了歉。

當時唐小雨的面很不自然，只抿搖了搖頭，淡淡道：“沒關系。”

那時裴恬在心里告訴自己，以后一定對唐小雨更好一點，有什麼好吃的都分給。

而知道要演公主后，陸池舟皺著眉反問：“你演的是《睡人》？”

“對呀。”

“被王子親一下醒了的那個？”

“沒錯。”

陸池舟哂了聲，緒并不高，“你們班選的都是些什麼戲，知不知道什麼是這個年紀該干的？”

裴恬被說煩了，“你到底來不來嘛！”

陸池舟默了會，“…來。”

“你們真親假親？”

裴恬：“當然是假的呀。”

沒一會兒，裴恬又抱著平板問他：“你說我要選什麼禮服比較好？”

陸池舟依舊不太開心的樣子，“隨你。”

裴恬看他不上心的模樣，冷哼了聲，氣呼呼地走了。

當時離晚會的時間已經很近。

一次排練后，唐小雨問：“裴恬，你是不是還沒準備戲服啊？”

裴恬：“我還在找呢。”

“還在找啊。”唐小雨聲音低了些，不太開心道：“你怎麼一點也不上心啊。”

裴恬頓了頓，琢磨著該怎麼答這句話，排練室的門突然被人叩響。

“請問裴恬小姐在這里嗎？”門外是一道輕的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其吸引。

門外走進來位穿著西裝的大姐姐，手中抱著個大大的禮盒，目逡巡一圈，看到裴恬，躬喊：“裴小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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