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時沒有回復。

裴恬想起, 許之漓前兩天就出省進組了《危險關系》，現在應當在拍戲。

退出微信，又回到了搜索界面，看到有關唐羽的新聞資訊——

準一線小花唐羽疑似換頭, 三年六刀。

裴恬下意識點進去，發現是一家整容醫院的廣告，找了張唐羽的正面圖，圈出可能的位置就是長篇大論的分析。

興致缺缺地退出去，正手摁滅機，木桌傳來好幾聲輕叩。

陸池舟不知何時已經抬起了眼，沉著聲道：“玩多久手機了？還不過來看書。”

裴恬：“……”

從拿起手機到現在，最多五分鐘好不好？反而是盯著他看了那麼久，他怎麼不說？

所以，看他行，看手機不行是吧。

這只雙標孔雀。

裴恬鼓腮，無奈背起書包坐到他旁邊。

“先把我昨天問你的問題弄明白。”陸池舟指尖輕點書本，又看向電腦，“我忙完就和你講，再給你理比賽的思路。”

裴恬噢了聲，慢吞吞翻開書。

末了，壞心眼地出手輕撓他手背，嗓音清甜地道：“謝謝學長哦。”

陸池舟深深一眼，明明是最不正經的人，此刻用著最嚴肅的語氣教育：“好好看書。”

下一秒，他沖眨了下眼，丹眼瀲滟生波：“看完學長再給你勾搭。”

裴恬：“……”

當真是，正經不過一秒。

陸池舟工作起來是異常專注，裴恬懶散慣了，剛開始還集中不了注意力，到后頭，漸漸認真了起來。

翻著書，借助著電腦，一點點弄清楚陸池舟昨晚問的問題。

越是往深里了解，裴恬越是驚愕。

陸池舟隨意拋出的問題，竟都是一環扣一環的，全部吃異常吃力，涉及到一個龐大的知識框架。

裴恬一不留神，就投了進去，出張紙，畫了個大大的思維導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再回過神時，裴恬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從后圈在懷里，男人手肘撐在兩側，難得贊賞了句：“理解得不錯。”

裴恬得意地抬起下，“那是自然。”聳肩掙了下，翻臉不認人道：“你起開，別打擾我學習。”

陸池舟不應，掐臉頰，閑散道：“沒良心。”

“我現在教你分析案例，再給你點部資料。”陸池舟拖開椅子，坐到旁，突然放輕了聲音：“恬恬準備拿什麼報答我？”

一般這種時候，都該說以相許。但陸池舟又把他那點清白當寶貝一樣護著。

于是裴恬靜靜等著他提條件。

“你讓周奕離你遠一點。”陸池舟拿過的專業書，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可以嗎？”

裴恬表頓了頓，忍不住道：“你覺得就你昨天那種變態作，人家是瘋了還是傻了還能喜歡我？”

“這樣最好。”陸池舟斂眸，淡淡道。

想到昨天那事，裴恬心里又是一陣莫名的堵。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但陸池舟依舊耿耿于懷。

就好像，真的干了什麼似的。

氣氛一時凝滯下來。

裴恬想了想，還是緩聲道：“昨晚這種事，不要再有下次了，我不喜歡。”

陸池舟翻書的手驟然停下，哂了聲：“還能有下次？”

這是什麼態度。

裴恬默了會，突然將筆丟在桌上，筆順著桌面滾到地面上，發出沉沉一聲響。

陸池舟表未變，握住書頁的手卻不自覺收，映出一圈深深的褶皺。

“這種事，五年來多著呢。”裴恬面無表地說：“追我的人，帥的很多，聰明的更不，家世樣貌樣樣頂尖的也不是沒有。”

“我隨便答應一個，還能有你陸池舟？這麼多年一走了之，你誰啊你？”

說到后頭，裴恬深吸一口氣，及時抑住更加負面的緒。

說完，便對上陸池舟的眼眸。

那里面的溫度漸漸冷卻，未等細看，陸池舟倏地別過了臉，他并未說話，只彎下去撿掉落的那支筆。

似是找不到那支滾落的筆，陸池舟半蹲在原地好一會，久久，裴恬都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裴恬咬著下，瞬間，就開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但知道，陸池舟的走，是橫亙在他們之間，一直都沒有解決的刺。只是他們互相飾太平，暫時住了這期間的罅隙。

裴恬低垂下眼，凝視著腳尖，斟酌著該怎麼哄他。

直到陸池舟突然撿起筆，默不作聲在空白的紙上隨意畫了兩下，畫出斷斷續續的兩條波浪線。

筆摔壞了。

裴恬張了張，正要說話，陸池舟眼睫了，突然掀起眼瞼看。那里面融匯著太多難以辨別的緒，最終凝一團深不可測的黑。

“可是。”陸池舟輕輕笑了，已有些失控，“五年，十年，還是多年，不也只有我嗎？”

裴恬站起，著實惱了，微微抬高了聲音：“你是不是就以為我非你不可？”

陸池舟安靜看著。

“是我非你不可。”

裴恬啞然，一時失了語。

滿室寂靜中，裴恬的手機響，低眼看去，是裴言之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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