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裴恬又拿起菜單，點了幾瓶酒，“我要說。”

許之漓見點酒，“你還要喝酒啊？”

“嗯。”裴恬咬了口，“喝了酒，就能放任自我，罵幾句臟話。”

許之漓：“……”

“，多開幾瓶！我陪你罵！”

服務員上了兩瓶紅酒。

裴恬撐著頭，看著汩汩的紅酒倒明的酒杯。

許之漓：“你以前怎麼從沒和我提過這號人？”

裴恬只是笑，“堅決要離開的人，我說他干什麼？”放下酒瓶，在桌上比劃了長長一條線：“當初我初三畢業，從京城追到舊金山。”

“求他回來。”

許之漓愣住，“陸家的事，連我最近也有所耳聞，他當年有什麼苦衷吧。”

裴恬仰頭，喝了口酒，嗤了聲：“他有苦衷，和我要他回來，有什麼關系？”

語氣堪稱狂妄：“他要愿意回來，我家能眼睜睜看他出事？”

裴恬低頭，“但他就是不和我走。”頓了頓，連聲音都啞了：“說白了，我就是可以被丟下的。”

許之漓心揪了起來，“你…喜歡他嗎？”

這一回，裴恬沉默了許久。

喜歡這個詞，太過單薄。

一個陪伴著長大的人，那樣復雜的，又怎麼用一個詞來概括。

抱著酒瓶發了好幾秒呆，突然輕佻地笑出聲：“自然喜歡。他那張臉，多好看啊。”

“噗。”許之漓手掐酡紅的臉，“小批。”

“食也，批怎麼了！”裴恬也不躲，惱怒地拍了下桌子，“他就是抓準這點！使勁兒勾引我。”

許之漓一挑眉，“怎麼勾你了？”

裴恬已經喝上頭了，掰著手指數：“他天天打扮得布靈布靈在我面前晃，當我面服，我小祖宗，還有公主抱……”

“這他媽…”許之漓倒吸一口氣，用手捂住，興地補出后面的話：“誰頂得住啊。”

“沒錯。”裴恬點點頭，眼尾殷紅，似是貓兒般，苦惱地敲了敲昏沉的腦袋：“我他媽快頂不住了。”

許之漓聽得津津有味，又夾了塊放在裴恬的小碗里，笑瞇瞇問：“那要真的頂不住了，怎麼辦？”

裴恬鼓腮，玻璃球般的眼珠染上迷茫，吸了吸鼻子，“那要…怎麼辦呢？”

許之漓察覺，裴恬是真的喝高了。

說了上句，遲遲不見下句，等去看時，孩拿筷子著碗中的塊，看起來還在思索。

“算了。”許之漓搖搖頭，無奈點了下裴恬的鼻子：“小酒鬼。”

恰在此時，裴恬突然抬頭，眼眸閃著嗖嗖的亮：“我知道要怎麼辦了！”

“嗯？”

裴恬一手一筷子，開皮，出晶瑩的，惡狠狠道：“頂不住，就不頂了。”

許之漓：？！

“他要再敢勾引我。”裴恬將送進口中，用力嚼了嚼，“我就把他——”

“、撲倒。”

許之漓震驚地張大了：“然后。”

“這樣、那樣。”

裴恬咽下，無辜地歪了歪頭，“讓他這輩子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許之漓：“……”

許之漓發誓，以后再也不會帶裴恬喝酒了。

人菜癮大，幾口就醉，還一點也不乖，抱著酒瓶不撒手。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神神叨叨的孩半摟起來，帶到了車上。

未曾注意，在們走后，隔壁卡座里站起的頎長影。

許之漓應是了代駕，車子一路行駛，進了明江公館。

直到車愈行愈遠，不見影的時候，陸池舟才出聲：“走吧。”

司機應答：“是。”

-

酒作用下，催發了異常多的緒。一路上，裴恬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做夢。

甚至夢到件，很久之前的事。

初二結束的暑假，裴恬慣例在陸池舟家寫作業。

那年夏天格外得熱。陸宅墻面上錯落的爬山虎已經長到了陸池舟的窗臺。

裴恬撐著頭，看著作業本昏昏睡。

直到腦袋被人毫不客氣地一敲，“又錯了。”

裴恬被嚇得一激靈，瞌睡蟲跑了大半，挎著臉：“要不，明天寫吧？”

陸池舟將手中的西瓜放面前，“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啊啊啊啊。”裴恬哀嚎一聲，猛灌口西瓜：“這不才剛放暑假嗎，為什麼就要寫作業？”

陸池舟本不看，兀自坐在一邊玩手機，輕呵一聲：“現在不寫，之后給宋子墨寫，是嗎？”

宋子墨是另一位發小。

而因為有過前科，裴恬當即心虛地不敢吭聲。

那該是陸池舟最閑的一個暑假，拿到了頂尖學府的offer，除了陸老有意給他安排的公司業務，基本沒什麼事。

所以，可以經常看著裴恬寫作業。

這剛放假，誰想寫作業。裴恬抓著頭發，簡直快被瘋了。

好在，陸池舟突然接到個電話。掛電話后，他說：“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裴恬連連點頭，角的笑意快要飛上了天。

似是猜到在想什麼，陸池舟扭頭，補充道：“我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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