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棲握著母親細溫暖的手，笑道，“我在哪兒都過得好。”

章氏聞言淚眼眶。

當年為了不被夫家嫌棄，將那麼小的扔在鄉下，起先還哭，后來每每回去看，臉上便掛了笑，再也沒見紅過眼。

別問，一問就是很好。

“娘對不住你。”章氏垂眸哽咽，晶瑩的淚花落在徐云棲手背，徐云棲臉正了幾分，

“娘，您沒有對不住我，您被負心漢拋棄，就該尋找自己的幸福，難道被兒拖累一輩子不？您好，兒才能好。”

章氏聽得徐云棲開解的話，淚水越發止不住。

每回都是這般說，好像是不需要關心的那個。

章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您瞧，您現在多好，生了弟弟妹妹，在徐家站穩腳跟，兒得嫁高門，您在徐家可直腰板過日子，再也沒人敢瞧不起您，也不會有人欺負您。”徐云棲如是道。

章氏將兒抱懷里。

“娘什麼都沒為你做，你卻為娘著想。”

“若我選擇，我寧愿你不嫁去熙王府，娘只希這世上能有個人疼你……”章氏雙肩發，哭得不能自已。

至于那裴沐珩，章氏見過一回，神仙一般的人，不食人間煙火，又怎麼會疼人呢。

徐云棲雙眸亮晶晶的：“為什麼要別人疼，我可以自個兒疼自個兒。”

恰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重重推開，出一張稚氣未卻氣勢洶洶的小臉，在后，還跟著一滿臉犯難的管事嬤嬤。

徐若雄赳赳闖進來，一把將徐云棲從章氏懷里拉起，兇瞪著質問，

“長姐，外頭的人都罵你不知廉恥，刻意勾引三公子，是也不是？”

章氏聞言眼淚都忘了，怒聲斥道，“若兒，你豈可出言不遜，污蔑你長姐？”

徐云棲頭疼看著妹妹，不在意地笑道，

“三公子名京城，倘若隨意一個人能勾引得了他，想必他早就婚了，還得到我？”

徐若想了想也是。

徐云棲了妹妹的腦勺，提點道，“旁人嫉妒咱們徐家，是以出言詆毀，你是個聰明人，豈能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

正當徐云棲以為說服妹妹時，卻見秀眉促，滿臉狐疑地盯過來，

“可是那晚，我親眼瞧見你提著擺，主奔向三公子。”

徐云棲頓時愕住，

屋子里靜極了。

大家都看著。

婆娑的影穿過窗欞斜斜落在眉梢，恰到好模糊了眼底的復雜。

那一晚人聲鼎沸，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橋下，冥冥之中有一道悉的，卻又久遠的醇和嗓音，仿佛撥開洶涌的人，從塵埃深鉆出來，涌耳郭。

不自循著嗓音的方向追去，卻又在那一剎那，煙花綻放，繁華落盡，那道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浮生一場夢。

是啊，他已經死了，早在四歲那年便死了，又怎麼可能出現在皇宮。

比起勾出母親的傷心事，徐云棲不在乎自己被人誤解，無奈解釋道，

“是，我聽聞三公子貌若潘安，故而想湊近瞧上一眼。”

窗外，天明朗，徐主事領著裴沐珩前來給岳母章氏請安，一行人無聲越過穿堂，為首的男人頂著一張英深邃的俊臉，面無表往窗欞方向投去一眼，狀若無聞邁上臺階。

第4章

明晃晃映著烏黑發亮的杏眼，徐云棲很坦然地將裴沐珩迎堂屋，裴沐珩沉肅的目從紅潤澤的面頰掠過，過門檻給章氏見禮。

堂屋，大家分主賓落座，很默契地沒提方才那樁尷尬事。

與裴沐珩和徐主事一同進來的，還有徐家長公子徐鶴與二公子徐京。

徐鶴是徐主事前頭一個妾生子，比徐云棲年長兩歲，他生得一雙桃花眼，形容懶懶散散，看著不太是個好管教的，自徐云棲出現，眼神便有意無意往上使。

二公子徐京則是徐云棲同母弟，子隨了徐主事一樣溫吞。

章氏中規中矩招待裴沐珩，客氣有余，親切不足，心里沒法拿裴沐珩當婿看，

“倘若云丫頭有侍奉不周的地方，還請三公子原諒則個……”

裴沐珩眉尾輕垂，眼底緒看不分明，“岳母嚴重了。”

略坐一會兒，一行人離開。

男客在前院吃席，章氏帶著兩個兒在后院用膳，徐若害姐姐丟了個大臉，心里愧疚，這會兒便老實多了，徐云棲也沒有跟計較，反而著的臉蛋，

“爺們喜歡看漂亮的姑娘，姑娘看看長得俊俏的男子沒什麼打，算不得勾引。”

徐若反而被說了個臉紅，害躁地離開了。

等人離開，章氏又將徐云棲往房里帶，悄悄塞了一袋銀子給，

“回門禮單我瞧了，抵得住徐家給你的嫁妝，你在王府用銀子的地方多，切莫被那些丫鬟仆婦看輕了。”

徐云棲不肯收，將香囊反握在掌心，“娘，我的事你別擔心，兒自有算。”

章氏嗔了一眼。

徐云棲說一不二，章氏拿沒轍，“但凡缺銀子一定告訴娘。”

徐云棲頷首。

章氏又不放心，湊近耳邊低聲問，“圓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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