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彥平攙扶起楊鈞，送他下樓。葉詞收拾好，穿著寬大的浴袍出來，這時忽然門鈴響，過去開門，卻見兩個造型狂野的年輕人立在門口張。

應該是802的鄰居，不知對面現在住了多人，這兩位葉詞沒見過。

“那個，梁先生在嗎？”

“他出去了，待會兒回來。”

倆青年對看一眼，從松垮垮的牛仔口袋里掏出一張演出票遞上：“下周我們樂隊在育館有拼盤演唱會，想請梁先生去看。”

葉詞接過，有些莫名，不懂梁彥平這種悶男人怎麼會和玩搖滾的搭上：“你們是朋友？”

“梁先生是我們的知音。”長頭發那個說：“我們樂隊換過好多地方，老被投訴，晚上排練怕吵著鄰居。不料梁先生懂音樂，非但不嫌吵，還鼓勵我們放開手腳排練，他肯定有一顆搖滾的心，是同道中人。”

啊？

葉詞啞然鼻尖，清咳一聲：“行，我轉給他。”

“謝了。”

葉詞看著那張演出票，略微品出幾分稽之，梁彥平找借口去那兒住，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沒想到連這個借口都是他自己制造出來的。

梁彥平送完楊鈞回來，葉詞還有點失神。

“想什麼呢？”

不語，歪在單座小沙發里，小輕晃，盯著他端詳，慢慢悠悠，仔細又玩味。

梁彥平不明所以，但覺得好玩兒，彎腰下去，胳膊撐著椅背，瞧：“怎麼了？”

葉詞摟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得更近，慢慢啄他的，親了會兒，臉頰泛紅，喃喃嘀咕：“沒怎麼，就是想親你，喜歡和你親近。”

梁彥平屏息打量，眼神溫得要命。

“我也是。”他說：“你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喜歡。”

葉詞仿佛吃到棗，起肩膀，表甜膩。

梁彥平含住的。

所以別停，繼續。

第44章

◎（2003）回家吃飯。◎

周一, 梁彥平出差，清早洗漱換，整裝待發。

葉詞正在衛生間洗臉, 發箍將留海推上去, 出潔的額頭，鬢角烏黑，面頰干干凈凈, 像白里紅的玉石。

捧水洗掉潔面, 抬起頭，發現梁彥平靠在門邊歪著腦袋打量。

“你不是走了嗎？”葉詞拿巾水珠, 從鏡子里去。

“剛才忽然有個念頭。”梁彥平話說一半卻忽然打住，似乎有點荒謬, 所以難以啟齒，自個兒也笑了。

葉詞覺得新鮮, 眨眨眼睛瞧著：“干嘛，說呀。”

兩人通過鏡子對，天氣漸暖, 他穿藍襯衫, 像永夜即將結束，深郁朦朧的天。寬肩窄腰，結實，瘦，頭發梳得一不茍，濃眉漆黑，鼻梁高, 廓瘦削舒展, 猶如清風朗月, 十分養眼。

“我在想，出差回來，你不會又走得沒影了吧？”梁彥平淺笑調侃。

葉詞啞然愣怔，心口像半瓶水哐當晃，睫也了，輕聲低喃：“你在這兒，我能走去哪兒？”

梁彥平靠近，在后，胳膊從兩側撐著盥洗臺，將虛摟在懷，不再看鏡子，而是垂眸看側臉，然后彎腰親親耳朵。

“等我回來，好嗎？”

葉詞抿應一聲：“好，你放心。”

這次會等他回來。

*

梁彥平走后，葉詞從江都金郡回到自己的住，想起他說這里地方小，施展不開，四下打量一圈兒，自己住著倒合適，兩個人，尤其梁彥平形高大，手長長，確實有些局促。

葉詞看見報紙上的房地產廣告，心里盤算著，是該買一套寬敞些的房子了。這些年一直租房，搬來搬去，難免有種漂泊之。

念頭起來，葉詞一下想到葉櫻。

拿起手機垂眸思索，編輯一條短信，猶豫琢磨，最終決定發出去，告知妹妹一聲：我和梁彥平在一起了。

約莫半小時后收到櫻子的回復，說：“不意外，我就知道你頂不住他的攻勢。”

葉詞接著把同樣的話發給伍洲同，沒想竟然得到差不多的反應。

就那麼沒有懸念嗎？

葉詞心下覺得好笑，又有點懊惱，追問伍洲同：“你一點兒不覺得意外？”

“有啥意外，你們倆就算各自結婚了都會搞在一起，眼神對上就不清白。要是忍得住不發生點兒什麼才見鬼了。”

一番話說得葉詞滿頭黑線，老天爺，原來自己和梁彥平在旁人眼中是這樣的？

正要跟伍洲同爭論，這時卻突然收到許恪的短信，看措辭應該是群發的。

蘇清生了個兒，許恪再次當爹。

大喜事，葉詞立馬回復恭喜，又約了時間探。

第二天下午拎著禮前往醫院，許家的人都在，親朋好友來了一波又一波，為避免妻子打擾，許恪沒有讓大家進病房。

葉詞把補品和花束放下，說不上話，游離在人群之外，也沒有社的興致，撓撓頭，心想待一會兒就可以回去了。

許慎靠在走廊盡頭的窗臺邊，離得更遠。

百無聊賴，兩個人默然對看一眼，像喧囂里格格不的同類，但只此而已。

葉詞被他盯得不太舒服，挪開視線，起向許恪和許媽媽告辭。

走向電梯，許慎也跟了過來。他臉不好，冷颼颼沉沉，還帶著些慣有的譏諷。前幾天被梁彥平懟了一頓，不知是不是想找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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