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討厭。”

“那你送我干什麼？”

“還你擋酒的人。”葉詞靠路邊停車，夜里四下無人，街燈立在遠遠的地方，解開安全帶，聽見梁彥平說：“幫幫忙，過來攙一下。”

置若罔聞。

梁彥平又輕笑了笑，酒后眉眼散漫，染上些微慵懶，早春的。

“不是說要還人？送我上去唄。”

葉詞面無表：“就到這里，自己有自己走。”

推門下車，左右張，準備到十字路口去攔出租。

梁彥平過來握住的胳膊，高大的影投下濃重的影，將人籠罩其中。

“有什麼不高興的直接講出來，憋著對腺不好。”他垂眸注視。

葉詞撇開他的手，又將鏈條包往肩上提了提，小鹿般的眸子上下打量他：“行，我問你一件事。”

“嗯。”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黎小姐的孩子與你無關？”

梁彥平雙手兜，一時默然不語。

葉詞扯起角譏笑：“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你們倆故意誤導我是什麼意思，好玩嗎？”

梁彥平心平氣和：“誤導你的是，不是我。”

“你出差回來那天為什麼不說清楚？”

“你問了麼？”他目沉下，冷清清看著：“從頭到尾你有向我求證過？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劃清界限，迫不及待搬走，你這種態度，還要我說什麼？”

“態度有問題的到底是誰？”葉詞仰頭生生瞪住：“上完床翻臉不認人，我給你發信息也不回，怎麼了，還要我低聲下氣哭哭啼啼地追問你讓別人懷孕的事嗎？！”

“所以你難？你也會難？”梁彥平抬起下，瞳孔幽深：“我以為你的心放在許慎那兒，你們不是和夫妻一樣，得死去活來，刻骨銘心？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有多痛快，把刀進別人膛的覺怎麼樣？”

“哪比得上你？摟著黎小姐看煙花年，幫暖手，多浪漫啊。我說兩句話就算刀子，那還不夠痛快，我應該跟你詳細聊聊怎麼和許慎上床的，讓你也嘗嘗心寒到底的滋味兒！”

梁彥平霾般的臉沉靜下來，有什麼緒一閃而過。

葉詞扭頭穿馬路，一輛跑車呼嘯而過，梁彥平眼疾手快將拉住。

“看路。”

“別我！”

葉詞怒火攻心，猛甩開他的手，越想越氣，轉走向田佳，一腳狠踢下去：“破車！”

踹完一下還不解恨，再加一腳，仿佛要用鞋跟在車門個才舒坦。

梁彥平冷眼瞧著：“你不如直接來踢我。”

“這輩子不想再看見你。”葉詞指著他：“別和我說話，以后飯局上見就當不認識，用不著你給我擋酒裝好人！我他媽上百個飯局都喝過來，要等著別人發善心解圍，早就別混了！”

梁彥平心口猛揪了下：“葉詞。”

大步跑向對面，抬手攔住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

“小姐，你別哭了，先告訴我去哪兒呀。”司機焦慮地盯著后視鏡。

葉詞從包里拿出紙巾擤鼻涕：“懷路！”

“跟男朋友吵架了？哭這樣。”

“是前男友！”

“啊？都分手了，更不應該呀，大家各過各的，沒有必要發生矛盾嘛。”

“說的沒錯。”葉詞止不住地噎：“不會再跟他見面了！”

這時手機鈴響，梁彥平來電，葉詞掃一眼，直接掐斷。

接著又響。

用力瞪著屏幕，眉頭擰，索關機。

回到家，照照鏡子，眼睛都哭腫了。葉詞惱火不已，多年沒這麼哭過，死梁彥平，回國以后沒干一件好事，不停惹生氣，混賬東西壞到頭了。

怒氣沖沖地服洗澡，站在淋浴下足足沖了半個小時，渾泛紅，舒展無比，總算把心里的煩郁都蒸發干凈。

葉詞躺進被窩，打開手機，發現信箱里有幾封未讀短信，都是梁彥平發來的。

“到家了嗎？”

“給我回個電話。”

“你別氣了。”

“黎小姐的事我沒有說清楚，是故意的。因為你的理方式讓我難以接，好像又被丟棄一次。”

“我給你道歉行嗎。”

“你也對我說過那麼多不是人的話。”

“上次那條短信是不是真的？你有想我嗎？”

……

“我也想你，葉詞，每次見面都想把你摟在懷里親個夠。如果你不開心，以后我們就當點頭之，保持距離，我不再招惹你就是。”

第39章

◎（2003）從此相逢是路人。◎

早春多雨, 空氣潤，伍洲同跟著葉詞報名夜校上課，起初新鮮勁上頭, 每天按時到教室做乖學生, 像模像樣聽課。

熱來得多猛烈，去得就有多快，不過三天原形畢, 他終于頂不住：“老葉啊, 你能聽得懂老師的話嗎？我腦殼都要裂了。”

伍洲同半途而廢，葉詞繼續堅持, 興趣即是最大的力。

這天葉櫻忽然打來電話，笑盈盈又帶幾分靦腆, 告訴說：“姐，我和阿駿有寶寶了。”

葉詞屏息愣怔幾秒：“真的假的？”

“嗯, 今天去鎮上做檢查，確定是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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