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啦！”康建國指指后邊：“醒目一點，去扶葉小姐。”他和林都想撮合這對年輕人。

長輩發話，王勁生自己也冒出一些心思，趕忙殷勤上前照顧葉詞：“小心，慢點兒。”

葉詞今天穿高跟鞋，外面有臺階，不太好走，王勁生的手探過來，當即避開：“不用，謝謝。”

年輕男人看不懂臉，且自有種莫名的自信，對的禮貌產生誤解，屏蔽掉對方的拒絕，繼續積極表現：“能行嗎？我扶你吧。”

王勁生的手又過去。

“已經說了，不用。”梁彥平面無表從后面走來，自然而然攬過葉詞，冷瞥了眼對方沒有分寸的爪子，問：“你沒聽見嗎？”

“……”王勁生臉難堪，向葉詞，以為會幫忙解圍。畢竟初次見面的印象，侃侃而談，知識趣，很懂得給人留面子，想必這回也一樣，不會讓場面尷尬。

可沒想到葉詞正眼也不瞧，隨手攬住梁彥平的腰，穩定平衡，倆人摟著徑直走開。

楊鈞見狀忍笑，攥拳放在邊輕咳一聲。

下了臺階，梁彥平把車鑰匙遞給葉詞：“康總有人送，你來幫我開車。”

“哦。”

葉詞雖然善于為人世，但不是一味周全，脾氣也大，心里厭惡起來就只顧自己是否舒坦，不會再管對方面子掛不掛得住了。

梁彥平坐上副駕，閉目養神。

葉詞專心致志地開車。

第37章

◎（1996）走吧，小白虎。◎

1996年, 西鐵路城中村。

熱騰騰的夏日傍晚，周六，王林祥帶著當時的友佟蕾跑來找梁彥平, 加上葉詞, 四人一起去吃大排檔。

兩個男生去點菜拿啤酒，兩個孩趁機聊些私話。

佟蕾饒有興致打量葉詞，問：“你多大了？”

“二十。”

“看上去像十七八歲。”佟蕾著煙, 朝眉弄眼：“專門過來陪梁彥平呀？”

葉詞笑了笑, 雙眸彎彎，紅潤而繃的臉蛋好像水果糖, 俏「嗯」一聲，點點頭。

“你倆睡過嗎？”

“啊？”

佟蕾言語大膽：“我們學校很多生都想跟他上床。”

葉詞愣怔。

“怎麼了, 很意外？”佟蕾舉著煙，毫無顧忌：“我們宿舍樓有人酒后說醉話, 看見梁彥平走過去，就想把打開。你說奇不奇怪，瞧著冷清的樣子, 魅力卻那麼生猛。一直不見他和哪個孩子親近, 大家各種猜測。”

葉詞垂眸緘默，不知此刻該接什麼話。

“你別誤會，學校里專注念書的人很多，只是我認識一些生比較忠于自我，嗯，也比較敢于試錯。”佟蕾說：“有個學姐專找漂亮男生上床，把這個當戰績, 一直想拿下梁彥平, 其實不見得有多喜歡, 就是挑戰上頭，想試試他在床上的能力到底怎麼樣。經驗富的人和青小孩的側重點不一樣，男人嘛，那方面不行，長得再帥也沒什麼意思，對吧？”

葉詞一下笑出聲。

佟蕾又道：“你別介意啊，我說話比較直接，沒嚇著你吧？”

葉詞隨手拿起打火機，也點了煙：“沒關系，人都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

佟蕾見不是一就碎的玻璃人，得起調侃，不像外表那麼好欺負，有趣，能聊得來。

“所以究竟怎麼樣？”佟蕾葉詞的胳膊：“滿足一下好奇嘛。”

梁彥平和王林祥拎著酒瓶回來了。

葉詞稍稍撇過頭，佟蕾把耳朵湊近，聽見小聲說了幾個字，然后兩人相視一笑。

飯吃到一半，隔壁桌的鬧分手，突然發爭執，男的指著友大罵：“你為什麼變這樣了？看看自己那副現實的臉，丑陋至極！開口閉口都是錢，一銅臭，簡直庸俗不堪！”

子卻異常平靜，近乎漠視般看著他：“我自己努力賺錢，拼搏斗，你跟不上我的步伐，甚至適應不了社會，在這兒無能暴躁有什麼用？不切實際的理想要是能當飯吃，那也是碗餿飯，你自個兒慢慢用吧，別指我留下來跟你一起腐爛。”

說完轉大步離開。

男子被友人攙扶，不甘心，痛心疾首地質問：“這種社會還有救嗎？沒救了，現在這個世界人人虛偽，追名逐利，保留初心就那麼難！我不想變得跟他們一樣復雜，難道也有錯嗎？！”

佟蕾撇撇角，有點聽不下去，煩道：“媽的別嚎了，哭哭啼啼沒出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自己沒適應能力，還要指責努力上進的人虛偽復雜，這什麼扭曲心理啊，初心就是你無能的遮布吧？我他媽最瞧不上你這種人了。”

男子已然喝醉，被朋友帶走。

王林祥笑著安佟蕾：“干嘛這麼生氣，跟我們又沒關系。”

“想起我哥了。”佟蕾冷笑：“和那人一個德行，自命不凡但得不到重視，整天攻擊別人虛偽，好像他自個兒是什麼滄海珠，簡直莫名其妙。”

王林祥說：“我有個叔叔，從前是文學青年，會寫詩，特別追捧。后來市場經濟飛速發展，大家都趕著去賺錢，詩歌一下被冷落，他也了邊緣人，格格不，現在整天在家里批判社會墮落。”

佟蕾搖頭哼笑，接著轉向葉詞：“小葉你覺得呢？適應社會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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