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小姑娘已經不敢看他了，漲紅著耳子從柜臺里拿貨，怯生生詢問：“需要袋子嗎？”

“不用。”梁彥平付錢，干脆利索地將十盒避孕套裝進公文包，然后接過找零：“謝謝。”

速戰速決，揚長而去。

說真的，要不是他長那樣，大白天來買那麼多套子，估計要被當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了。

*

如黎蕊涵所言，假設ꔷ是里最低級的一層需求，那麼梁彥平和葉詞可真就低俗到家，無可救藥。

怪他們當時太年輕，力旺盛，隨時隨地一個眼神就容易槍走火。

葉詞骨子里就會撒，像夏天的水桃，一掐都能掐出水。

貪新鮮，知趣，想要什麼就會主表達和索求。尤其喝醉以后，試探恥的底線，比如撅在被褥上搖晃邀請，或是像缺水已久的人吃到冰，一邊解，一邊不忘夸贊。大啊，長啊，形狀漂亮什麼的。

梁彥平怎麼可能頂得住。

起初他以為葉詞是為了付出迎合，后來發現很可能是為了自個兒。

床上那點事兒，葉詞可會找樂子了。并不認為上床是男人占人便宜，也從不矜持地等待對方找求歡。

主并不丟人。

喜歡占有梁彥平，也喜歡被梁彥平占有。

葉詞是拿境的好手，吃醋、扮弱、吵架、和好，任何場景都能為挑與的道。每一天都是炙熱的，經由，梁彥平強烈到與被。

*

早上他去公司，必須得把鬧鐘調得更早些。因為葉詞要黏他好一會兒才肯放行。

“不準你走，哪兒都不準去。”起床氣加上鬧緒，葉詞伏在他肩頭哼哧哼哧。

這種時候別無他法，只能放聲音哄一哄，讓繼續睡覺。

中午或傍晚得空，梁彥平會打家里座機，和講講無聊的廢話，比如吃什麼，或者今天怎麼過的。

如果葉詞在家，接到電話，必定要對他來一堆甜言語，最常說的就是想他，催他晚上早點回來。

梁彥平自然用。但漸漸發覺不對勁，因為大多時候電話打不通，葉詞不在家。這丫頭上說得可憐，其實在外邊玩得不亦樂乎。

這天夜里，梁彥平加班結束回到城中村，進屋發現葉詞也剛剛到家不久，正坐在桌前數鈔票。

“做什麼呢？”他問。

葉詞說：“今晚育館有演唱會，你不知道嗎？”

某位香港大歌星首次來地辦演唱會，歌迷狂歡，熱火朝天，梁彥平在設計院沒日沒夜畫圖，也不關注娛樂新聞，所以沒有留意。

“我和朋友早早進了一批磁帶，晚上在育館外面擺攤，全部賣啦！”葉詞開心。

梁彥平不理解怎麼賣的：“歌迷應該都有磁帶吧，還用再買嗎？”

“當然需要一些賣的話嘛。”葉詞抬眉：“手舉偶像的磁帶看偶像的演唱會，多有儀式！再說歌迷到了現場容易激，錢包就守不住啦。”

和伍洲同做過很多小生意，賣碟，賣鞋，賣服飾，擺個地攤只是小菜一碟。

梁彥平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你朋友？”來北都才大半個月，哪兒的朋友？

“就是拍地下電影的那群窮學生呀。”

葉詞白天到玩到逛，上周還去制片廠跑了幾天龍套，順便認識了幾個學電影的同齡人。

“誒，他們籌錢準備拍一部長片，請我參演了。”葉詞坐到梁彥平上，摟著他的脖子輕晃：“你說我去麼？”

“什麼片子？”

“嗯，大概講當下年輕人的困境。”葉詞稍作停頓，抿嘀咕：“不過有大尺度的床戲，可能需要點。”

梁彥平聞言一瞬不瞬地盯住，沒說話，但眼神逐漸嚴厲。

葉詞才不怕呢，繼續用天真的神態：“雖然沒什麼錢拿，但保不齊沖向國際一舉名，為藝獻是值得的。”

“你獻一個試試？”梁彥平冷笑，手掌握住后頸。

葉詞怕，肩膀起來，拳頭抵住他，想掙，但仿佛被按在粘板上的小魚，扭啊扭，擺不掉。

梁彥平的氣息由淺淡逐漸變得溫熱，葉詞覺察他就要認真起來，當即求饒：“騙你的！我就是個小配角，臺詞都沒幾句，點是男主角的事兒……”

梁彥平問：“你這麼放得開，怎麼沒當上主角？”

“導演說我聰明世故，看上去過得很滋潤，沒有那種為了碎骨的自毀氣質……你說他什麼意思，夸我還是損我呀？”

梁彥平道：“托詞吧，做演員應該有高要求。”

葉詞功被他激怒：“我們這部片子是現實主義題材，講普通人的故事，不存在你說的那個問題！”

“哦，是嗎。”

氣得拿頭去頂他，像個牛犢子：“有什麼了不起，你嫌我矮就去找模特呀，跟你更般配！”

梁彥平氣定神閑輕飄飄：“我是為社會做貢獻，平衡基因，你也用不著自卑，仰視慣了至不會得頸椎病。”

“……”每到這個話題葉詞都說不過他，自個兒氣得跳腳，賭咒發誓：“今晚再跟你說一個字我就是狗！你也一樣，不許和我講話！誰先出聲誰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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