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詞挪了挪坐墊，離他遠點兒。

電視在重播春節聯歡晚會，喜氣洋洋，外面又有人在放煙花，五六映照在窗戶上，絢麗綻放，稍縱即逝。

梁彥平忽然喊的名字：“葉詞。”

“干嘛？”

“你和許慎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

他問這種話，語氣如此溫隨和，不知因為酒后格轉變，還是問題使他頹然，葉詞沒想到他對黎小姐這麼難以割舍，看來兩人得很深。

“快樂的。”

葉詞平靜得詭異：“跟他生活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每一天都無憂無慮，幸福得要死。許慎特別會疼人，話說不完，禮送不夠。我們搬到津市定居，他開始認真經營迪廳，我和伍洲同租店鋪賣化妝品，別提過得多舒坦。其實當時和結婚沒什麼兩樣，他的家人也很喜歡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現在應該早就領證，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梁彥平面無表坐起，抓起桌角的煙和打火機，點了，猛吸一口，目已變得清醒而冷冽：“是麼？”

他不看，嘗試用輕松的語氣：“所以出了什麼意外呢？”

葉詞撇撇：“老掉牙的事不想提，記得開心的回憶就行了。”說著拿起玻璃杯，忽然沖他挑眉一笑：“還得多謝你出國，否則我怎麼找到此生摯？有過那種刻骨銘心的，這輩子也算值了。唯一有點懊悔的就是我這顆榆木腦袋，浪費了好多時間，為什麼不早一點和他在一起。”

你說對吧？

第26章

◎（2003）梁彥平你應該謝我。◎

梁彥平一不, 漆黑瞳孔深深鎖著，醉意盡數消失，心臟好似被無數把利穿, 他發誓, 剛才那段話是他活了三十年聽過最惡毒的剖白。

某種緒到達極端之后，有的人會發泄，有的人卻會表達出截然相反的樣子。

梁彥平是后者, 他慢慢笑起來, 像被逗樂，夾煙的手點點：“什麼意思啊, 葉詞？后悔跟我在一起？”

葉詞盈盈婉轉：“別誤會，我沒這麼說。”

“用得著說嗎？”梁彥平笑得膛震, 目凌厲：“五年前你就這樣，拿許慎來糟踐我。什麼都不跟我商量, 剝奪我的知權和選擇權，自己擅做決定。你到底把我當什麼？玩嗎？”

葉詞額角猛地跳，扯起冷笑：“誰糟踐你了？梁彥平你搞不搞笑？被人甩了跑來我這兒發癲。昨天恩, 今天分手, 明天再復合，你和黎小姐的曠世絕演得不過癮，還要拉我當觀眾，用不用我鼓掌喝彩？你又把我當什麼，你們故事里的丑角嗎？！”

梁彥平忽而探出靠近，葉詞想也沒想，一把推開：“滾。”

爬起來, 他也跟著站起, 拉住的胳膊。

“我承認昨天腦子有病。”梁彥平眉眼低垂, 深著：“我和蕊涵的早就破裂了，只是維持表面關系，等到春節過后再跟家里攤牌。”

“關我屁事。”葉詞打斷，高高地抬著下，目冷清：“我知道，你記恨當年我選擇許慎，毫不猶豫把你丟開。怎麼了，指我哭哭啼啼向你傾訴？梁彥平，我現在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后悔過當初的決定。就算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你別妄想從我這里彌補傷害，我沒那個良心！”

真是牙尖利啊。

梁彥平點頭冷笑：“當然，誰會指你的良心。”

“知道就好！”不等話音落下就頂：“另外你千萬別產生誤會，不要以為我是為你的前程做出犧牲，什麼默默承擔一切的苦戲跟我完全不沾邊！你當時我那樣，萬一真的耽誤留學深造的機會，我豈不了罪人？我只是單純不想負那個責而已。其實梁彥平你應該謝我，離開象牙塔的第一課是我教給你的，男歡是青云梯上的絆腳石，我拋棄你是在助你高飛！！”

梁彥平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瞬間無比沉，手發抖，右掌扣住的后頸，左臂攬住的腰，埋頭強地吻了下去。

也不是親，而在啃咬，仿佛想撕爛歹毒的。

迫猶如烏云蓋頂，葉詞覺得被提著，兩腳幾乎快要離地，站不穩，疼得要命。梁彥平形高大，結實有力，邦邦的臂膀如鋼筋鐵骨將桎梏，大手控制頸脖，讓沒辦法躲避。

葉詞慘遭碾。

瘋了吧？不過氣了……這個暴徒是想弄死嗎？

葉詞有一點后悔激怒梁彥平，但要論發狠，也沒輸過，當即松開牙齒，用力朝他舌頭咬下去。

梁彥平果然松開。

下一秒葉詞的掌扇了過來。

他略微晃，后退半步，看了看，眉宇深深擰起，抬手舌尖，流了。

葉詞著氣，惡狠狠道：“你給我滾出去！”

吼完大步跑進臥室，「砰」地關上房門，反鎖。

梁彥平隨手出幾張紙巾，隨后歪進沙發，翻趴著，住差點氣炸的腔。

他不想和葉詞吵架的。

事實上今天一整天心里裝滿心疼和愧疚。誰知見了面，話沒說幾句，莫名其妙就你死我活起來。他們之間隔閡如此之深，梁彥平自己都驚到了。

他引以為傲的理在葉詞這里像是紙糊的，不消三言兩語，死都能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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