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請他們家的阿姨過來幫我們搞衛生,廚房給們吧。”
“哦,好。”
梁彥平的房間窗戶閉,可依舊沒法隔絕吵鬧的聲音。姐夫長,姐夫短,真是……夠吵的。
他心下冷冽,拿起手機,發現黎蕊涵兩分鐘前發來的短信:我快到了,在鎮口下車是吧?
簡短回復一句,梁彥平拿上外套下樓出去接人。
*
黎小姐在楊鈞的公寓安安穩穩住了幾天,自由自在,無人管束,舒服得不想回家。哄騙父母,說自己和梁彥平待在一起,有這個絕好的借口,于是連春節也懶得回去了。
可真到了除夕這天,一早醒來,心里無比落寞,打給楊鈞,希他能陪在邊。
電話接通,那邊卻講粵語,一把煙嗓,笑得熱鬧:“喂,你賓位呀?”
黎蕊涵愣住,霎時坐起,穩定心神:“請問小楊總在嗎?”
吳小姐改說普通話,很不標準:“他呀,昨天晚上飲酒,醉死了,現在還沒起床。”
黎蕊涵哦了聲,正打算掛電話,卻聽吳小姐問:“你找我老公干嘛?”
回:“拜年。”
“得啦。”吳小姐似笑非笑:“他在外面有幾個人我都無所謂,但是過年還敢打來找他,太不懂事了吧?做二連這點規矩都不明白,我對他的眼很失。用不用我教你怎麼做人啊,黎小姐?”
黎蕊涵下意識按掉手機,耳朵發燙,膛起伏,心臟砰砰直跳。幾秒過去暗自后悔,干嘛慌忙掛斷呢,吳小姐可以公然找夫,又有什麼好心虛的?
說到底,驟然聽見「二」兩個字,心里多不舒服。
真難聽啊。
突如其來的屈辱使黎小姐無法繼續待在這間公寓,想走,可又能去哪兒呢?酒店嗎?
想到梁彥平。
盡管那個男人已經快變陌路,但此時此刻聊勝于無,找他去唄。反正即將分道揚鑣,索拋下心里的負擔,盡盡興地和他度過最后的時,還顧慮什麼?
*
葉詞在集市買鞭炮和煙花。
商店里堆滿熱鬧艷俗的,像春晚大雜燴的舞臺似的,箱捆琳瑯滿目,葉詞挑來挑去,一卷鞭炮已經夠重了,心下計算,晚上十二點放一次,明早起來放一次,上墳掃墓得放四次。于是買了六卷,還有一箱禮炮和十幾仙棒,塑料袋繃得死重。
剛從店里出來,看見了梁彥平的影,遠遠穿行在人影里,外表如此醒目,以至于人難以忽視。
他走向鎮口,玲姐面館附近高闊的石拱橋下,黎小姐站在路邊,見他出現,忽然大步跑上前,撲進了他懷中。
寒冬臘月,一雙俊男,格外熱烈啊。
葉詞視若無睹,提著竹往家趕。
走進巷子,約覺察那二人就在后面,但沒有回頭驗證。
太重了。
歪歪扭扭抬起左,用膝蓋頂住袋子底部,往上抬了抬。
一陣寒風迎面撲來,從領鉆進去,霎時遍生寒,徹骨。
“手怎麼這麼冷?”
后傳來梁彥平溫的詢問聲,接著黎小姐委屈地「嗯」了下。
葉詞吸吸鼻涕,加快步伐,飛速回家。
第21章
◎(2003)兩年時間很長嗎?◎
黃昏如期而至, 喜塔鎮的傍晚燈火亮起,滿街竄的孩子回家吃飯,千家萬戶, 溫馨如斯。
葉詞在廚房打下手, 葉櫻和柳駿做了湯、蒸魚、黃豆燜豬蹄、香干炒土豬、紅燒、青菜,還有外面買回來的糯米圓子。
“乖乖,你現在快大廚了。”葉詞抱住葉櫻的臉。
葉櫻笑:“我還行, 阿駿掌勺, 比我練得多。”
葉詞重重地拍柳駿的肩:“你也乖!”
做好年夜飯,老李頭和李絮芳忽然登門邀約:“葉子櫻子, 來我們家一起吃吧,人多熱鬧!”
葉詞從廚房出來, 手,笑說:“不了。”
話音剛落, 葉櫻卻說:“可以,團圓飯就圖個喜慶熱鬧,我們把菜端過去, 湊個滿漢全席。”
李絮芳笑說:“對嘛, 三個人太冷清了。來,我幫忙端菜。”
葉詞回頭朝葉櫻眉弄眼,略微不滿,小聲責怪:“團圓夜,干嘛跑到別人家去?”
“李爺爺不算別人,而且就在對門,吃完抬腳就回來了, 怕什麼。”
葉詞心下納罕, 不明白這丫頭打的什麼主意, 按理說應該不愿意跟梁彥平接才對。
不及細想,李絮芳催促,端著湯走進對門,把鍋子放在桌旁的柜子上。
“葉子,來,坐我旁邊!”老李頭招呼。
方木桌,四條長板凳,兩兩一組,正好坐滿。
李絮芳和梁超樹準備的年夜飯也十分盛,菜多,盤子得疊起來擺放。
“先一杯,”梁超樹高興:“新年快樂,年年有余!”
葉詞舉起面前的黃酒,與大家杯,笑說:“恭喜發財。”
李絮芳面紅潤,眉眼彎彎:“今年真好,彥平回來了,還帶著蕊涵,五年啊,我這顆心總算安定了。”
梁超樹說:“對,蕊涵,想吃什麼隨便夾,千萬別客氣。”
黎小姐收回打量的目,揚起角微笑:“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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