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慎把手機拿走，換了個安靜的地方：“你還真聽許恪的話，就那麼怕他麼？”

葉詞對那嘲諷的語氣置若罔聞，又問了一遍：“明天你回去吧？”

“回唄。”許慎語氣吊兒郎當：“中午十一點，我接你。”

“不用。”葉詞忍不住說：“十一點那麼晚，到了直接吃飯嗎？早些出發吧。”真不懂事。

許慎慢悠悠地：“你不會開你那輛破面包車上門吧？別墅區，我擔心你被當收垃圾的擋在外面。”

葉詞沒有跟他斗的興趣：“不用費心，我自己會打車。”

正要掛電話，這時聽見許慎說：“明天早上你過來喊我一聲，否則我可能睡過頭。”

葉詞皺眉，想糊弄過去，手機里卻只剩下一陣忙音。

這人真是沒有半點改進，年近三十還這麼桀逆放恣，囂張乖戾，周圍所有人都在遷就他的任。難怪許媽媽怕他死在外面，不知得罪了多人，有時連葉詞都想一腳踢死他。

次日一早天氣，好在無雨，葉詞提著禮盒坐車去找許慎。

路上給他打電話，那邊罵罵咧咧接起，嗓子極啞，煩道：“干什麼？”

“我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你收拾一下出門吧。”

許慎嘖一聲：“才幾點，還讓不讓人活？”

他發完脾氣掛斷電話。

葉詞蹙眉，深吸一口氣，鼻梁，等到他住的小區，先把死重的禮品放在保安室，那是一只約二十斤的藏香豬火，費了許多周折才訂到的。

很久沒來過，但老保安一眼認出，高興地打招呼：“葉小姐，多久沒見了，你好嗎？”

“好的，謝謝你。”

葉詞上樓敲門，不多時聽見拖鞋啪嗒啪嗒走近，門打開，一個面容清麗的郎裹著浴袍出現在眼前。

又是這種把戲，葉詞笑笑：“許慎起床了嗎？麻煩你催一下。”

郎打量，目探究而警惕：“你是？”

手機鈴響，葉詞皺眉接電話，郎不等回答，扭娉娉裊裊去臥室人。

“葉子，你們出發了嗎？”許恪問。

“快了，大概十點鐘到。”

“阿慎沒鬧脾氣吧？”

下煩躁：“沒有，你放心。”

許恪語氣尤為真誠：“辛苦你了，我知道他不好對付，你多擔待些，氣不過可以直接罵，打也行。”

葉詞皮笑不笑：“明白。”

這邊剛掛電話，裹浴袍的人從房間出來，聳聳肩：“他想多睡會兒，要不你先走？”

葉詞耐心耗盡，大步進門，徑直闖進主臥，見許慎趴在蓬松的被窩里，□□半，夠舒坦的。

葉詞冷嗤，不再顧及面，譏諷道：“你幾歲了，起個床還需要人哄，沒斷嗎？”

許慎聞言失笑，懶散挪睡姿，瞥一眼：“生氣了？”

“你想為難我可以用高級一點的方法。”葉詞面無表：“幾年過去還這副德行，玩老掉牙的公子哥把戲，稚得沾沾自喜，你是男人嗎？”

許慎支起靠在床頭，瞇眼直視，角微揚：“喲，專程罵我來了？”他訕笑，拿過床頭柜上的打火機點煙，吊兒郎當挑眉：“繼續呀，罵完你自個兒去許家吃飯，我就不奉陪了。”

葉詞語氣始終冷靜：“既然如此，昨天為什麼不直接說？浪費我的時間。”

許慎懶懶長：“不好意思，看你不爽，剛剛才決定的。”

葉詞默然著他。

許慎歪著腦袋笑笑：“怎麼了，不會想打我吧？”

“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嗎？”忽然這麼問。

許慎愣了下。

“就算以前發生過一些恩怨，早就扯平了吧。”葉詞筆直站立床角，像棵凌霜傲雪的樹：“我不欠你的，許慎，請你收起這副爛人樣，別讓我后悔當初跟你在一起過。”

他笑容僵，瞬間臉冷下，一不看定，指間香煙繚繞，仿佛失去呼吸，彈不得。

葉詞對他了如指掌，瞧那神就知道在想什麼。

“給你十分鐘，夠吧。”

許慎避開目，垂眸掐掉香煙，勉勉強強「嗯」了聲。

葉詞看一眼手機：“我不會多等你一秒，作快些。”

說完轉出門，率先下樓。

*

許慎起床匆匆洗漱，換服時才發現家里還有個人。

“昨晚我喝多了，謝謝你收留。”郎抱著胳膊埋怨：“可是你怎麼把人家丟在客廳就不管了？大冷天也不給一張被子，我半夜凍醒好幾次。”

許慎套上：“誰準你在我家洗澡的？”

“別那麼小氣嘛，我一酒味，昨晚你也不幫我。”

許慎嗤笑：“真把自己當客人了？”他不記得這孩姓甚名誰，昨晚酒局，也不曉得跟著誰來打秋風，這個圈子常有人蹭吃蹭喝蹭小費，靠際和聚會混日子。

因為葉詞要上門，所以他才讓陌生孩留宿，就為了一點惡趣味，想惹葉詞生氣。

可若認真起怒來，許慎總是理虧的，不敢把話說到底。

“你被人家罵，也不用拿我撒子吧？”郎譏誚。

許慎見穿著自己的浴袍，提醒道：“走的時候順便把這件裳拿出去扔了。”說著從錢夾出一疊現金：“車費夠吧？別我家東西。下次飯局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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