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曜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后,看到床邊站著的蕭沉硯時,還有些恍惚。
“小硯……?”那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七皇叔。”蕭沉硯握住蕭曜來的手,拉著他慢慢坐起。
蕭曜思緒逐漸清明,緒也起伏起來:“你來了?我這是怎麼了?”
他只記得昏迷前南嶺遇到蝗災,他帶著部下出城安百姓組織滅蝗,然后就沒記憶了。
林老將軍和莫大夫趕道明況,聽到自己中蠱昏迷,蕭曜皺眉,目落到青嫵上時,才變得和起來。
“這便是清霧吧?此次我能險,多虧了你。”蕭曜說著,下意識想出什麼東西來送給青嫵。
但兩手空空,他只能無奈一笑:“七叔欠你一份見面禮,晚點一定補上。”
青嫵莞爾:“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林老將軍也有些訕訕,沖青嫵拱手道:“之前是我這老匹夫先為主,險些耽誤了王爺救治,也誤解了王妃。”
青嫵看著倔老頭師公,心里嘆了口氣,面上不顯,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將軍誤會了我,那以后就罩著我來抵債好了,正好我缺個娘家人當靠山。”
林老將軍一愣,顯然沒想到青嫵會打蛇纏上。
他的確覺得自己冤枉了人家小姑娘愧疚的,但不代表他真就放下警惕了啊。
“林爺爺,以后蕭沉硯要是欺負我,我就找你了啊。”青嫵眨眼。
林老將軍:“……”
老人家表僵,頻頻看向蕭沉硯,后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林老將軍越發無語,倒是蕭曜笑出了聲,覺得這小侄媳頗為有趣。
這一笑,屋的氣氛也變好了些,林老將軍悻悻,蕭沉硯這時道:“還是先將王妃請來吧。”
林老將軍臉微沉,蕭曜也道:“是該如此,我突然昏迷,凌月定也擔心壞了,小硯還沒見過你七嬸吧。”
蕭沉硯看著蕭曜:“七叔,你的蠱就是七嬸下的。”
蕭曜愣住,“怎麼可能?”
他皺著眉,失笑道:“絕不可能,你七嬸只是普通人,連舞刀弄槍都不會,更不可能會什麼蠱。”
換之前,林老將軍也是這麼想的。
但見識過青嫵的手段后,老將軍也搖了。
“還是先將王妃請來吧。”
蕭曜點頭,但表明顯不信。
沒多時,七王妃便到了,五深邃,皮白皙,紫銀珞瞧著不似婦人,說才雙十年紀都有人信。
古凌月進來后,見屋有其他人并無驚訝之,看到蕭曜醒了后,也沒出喜,反而嘆了口氣。
見狀,蕭曜和林老將軍的心都沉了下去。
“凌月……”蕭曜抿看著。
古凌月沖他笑了笑:“王爺既醒了,想來是知道了。”
“你……”蕭曜難以置信:“真是你給我下蠱?”
古凌月點頭。
林老將軍和莫大夫難以置信。
“王妃你為何要這麼做?!”
三人都不敢相信這事是古凌月做的,看的眼神陌生無比。
蕭曜與古凌月婚七載,從不知自己枕邊人還有這樣的手段。
古凌月垂眸不語,顯然不想解釋。
青嫵瞄了眼的小腹,忽然道:“你是九黎民。”
古凌月一,朝看去。
其他人臉都是微微一變。
大雍建國也才六十年,至今也才第三代,在大雍之前,天下,南嶺這地方各蠻部混居,里面最大的一個南蠻部便是九黎。
九黎人不論男皆擅蠱,但隨著九黎被滅,蠱也跟著銷聲匿跡。
九黎民謊稱孤,嫁給蕭曜這個南嶺王,又在蝗災之時對其下蠱,存的會是什麼心思?
從一開始,接近蕭曜就是場騙局,抱著別樣心思。
蕭曜死死盯著:“我不信你會害我。”
古凌月低著頭,讓人看不出的緒:“我接近你的確是不安好心,大雍滅我家國,我是來報仇的。”
“七年夫妻,幾番生死,難不都是假的?!”
古凌月眸了,抬眸看向蕭曜:“國仇家恨,累累債,你會上自己的滅族仇人嗎?”
蕭曜面死白,難以置信的看著。
古凌月垂下眼,“殺了我吧。”
蕭曜眼里滿是被欺騙的怒火,他自嘲的扯角,剛要開口,卻是一口吐了出來。
古凌月見狀,下意識想上前,又生生忍住。
莫大夫趕替蕭曜診脈:“王爺是郁氣攻心,您才剛醒來,不可再怒。”
蕭曜揩去畔的跡,死死盯著古凌月:“先將王妃帶下去,足,任何人不得擅見。”
“王妃邊之人,一律丟水牢審問。”
古凌月被帶走前,咬了咬紅:“我邊的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不清楚我的份,我也沒有同黨,你不必審問他們。”
蕭曜看著,卻是笑了,儒雅的臉上出分明森冷來:“若真無同黨,你一心求死,又想保住誰呢?”
古凌月怔怔的看著他,蕭曜卻已閉上了眼,不再看。
等人被帶走后,屋氣氛沉重。
青嫵這時才開口:“七嬸沒想殺七皇叔。”
林老將軍沒好氣的看:“揭穿下蠱的可是你。”
“下蠱是事實,但沒想殺人也是事實。”青嫵看向蕭曜:“七叔你覺得呢?”
“我不信會害我。”蕭曜眼眸銳利,有掙扎也有自嘲:“或許一開始接近我是想殺了我,但七年時間,有的是機會,卻沒下手。”
林老將軍沉眸,古凌月是九黎民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老人家深自己老了,識人不明,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那這一次呢?到底還是手了。”
蕭曜沉默。
蕭沉硯卻是看向青嫵。
聳了聳肩:“下的是夢蠱,只會讓人陷夢鄉,要不了命。”
蕭曜眼睛亮了下。
青嫵道:“七嬸肯定是有同黨的,不想要七叔的命,但背后的人就未必了。”
“九黎一族擅長與蛇蟲鼠蟻打道,這次南嶺蝗災或許并非天災,而是人為。”
屋幾人臉都凝重起來。
蕭曜也顧不得兒長。
“九黎一族雖擅蠱,但南嶺地域廣闊,此番遭災的郡縣足足有十幾城,禍害了南嶺大半面積,九黎縱有民可縱蠱蟲,如何做到同時發難,影響這般廣的?”
不是三人要質疑青嫵的說法,實在是這想法太過天馬行空,匪夷所思。
但蕭沉硯和青嫵一起經歷過京城諸事,司下的鬼差與世員勾結買賣人命,同理,南嶺的這場蝗災,背后搗鬼的,誰說一定就是活人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把這作妖的抓出來就行,不過在此之前嘛……”
青嫵看向蕭曜:“七叔還是讓人看牢了七嬸,一心求死也要保住那些同族,一尸兩命就不好了。”
蕭曜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時,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你……你是說凌月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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