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紅纓這一暈倒是把霍毅嚇著了。

青嫵淡定的擺手，讓他把霍紅纓扶到椅子上，然后讓下人端點吃食過來。

“沒事，了點沖擊，主要是暈的。”

霍毅：“……”

霍將軍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這回委實有點不知所措了，但他面上還很淡定。

正這時，穆英帶著王玉郎過來了。

霍毅瞧見穆英的瞬間，便僵住了，視線在穆英上停頓了足有幾息，才挪開視線，瞧著一切正常，但細瞧能發現他呼吸都放輕了。

只有霍毅知道自己慌了什麼樣子，他場面領兵，五俊郎，但皮卻曬得有些黑，若非夠黑，怕是所有人都能瞧見他這會兒臉紅什麼樣子了。

穆英和王玉郎進來后先是見禮，見霍紅纓暈了，不免擔憂：“霍姑娘這是怎麼了？”

青嫵笑道：“忘了養，這幾天暈了。”

穆英瞧見趴在青嫵肩頭翹尾的小狐貍，心下恍然，也是哭笑不得。

說話間，紅蕊快步端著吃食進了，是剛做好的餅，暈著的霍紅纓聞著味兒，鼻翼翕了兩下，唰得睜開眼。

那眼神，宛如久了的狼，紅蕊都被嚇了一跳。

霍紅纓撲過去，抓住餅就往里塞，吃的太快把自己都噎的翻白眼。

穆英趕倒茶給遞過去，又幫背。

霍紅纓狠狠錘了自己心口兩拳，把餅咽下去，又狠狠咬了一大口，便吃邊嘆：“沒被死嚇死，差點給噎死……”

霍毅實在是沒眼看這妹妹，目不控的挪到替霍紅纓背的模樣上，視線有些挪不開，冷不丁對上自家妹妹揶揄的視線。

霍毅狠狠瞪了一眼，有點倉皇的挪開眼，將視線落在王玉郎上，認真打量起這個孩子來。

小家伙模樣隨了穆英，本就乖巧漂亮，一雙眼睛澄澈，就是皮太白，像是許久沒曬過太似的，瞧著很單薄瘦弱。

霍毅知曉當年真相后，只恨王生死的太輕松了，但心中更恨的是自己，若他能再周一些，穆英也不會吃這麼多苦。

霍毅憎惡王生，但不會遷怒到一個孩子上。

“哥，你傻愣著干嘛。”霍紅纓見自家大哥又木頭了，不免著急，連餅都顧不得吃了，順勢拉著穆英的手道：“穆英姐姐，我大哥今天是上門來收徒弟的。”

穆英愕然，之前青嫵和霍紅纓說過讓霍將軍給小玉郎當武夫子，但并沒太上心，也沒告知小玉郎此事。

主要是以霍毅的地位，何愁不得徒弟，倒是不覺得自家孩子差，就是覺得，有點突兀。

穆英下意識看向霍毅，小玉郎也是一臉驚訝。

霍毅微微頷首：“霍某想收玉郎為徒，不知夫人可愿意？”

“這……”穆英心頭驀然一跳，之前那個荒唐的猜測又涌上腦海，轉瞬被自己掐滅。

觀霍毅神冷靜，絕不似對自己有想法的樣子，心下松了口氣，也冷靜了下來。

穆英鎮定道：“能霍將軍的門下，自是我兒的榮幸，但此事突然，民婦冒昧，能問一句為何嗎？”

穆英覺得，霍毅大概并非自愿，許是礙于蕭沉硯的面又或是霍紅纓回去的糾纏。

孩子能拜霍毅門下自是好的，但穆英不想強人所難。

霍毅目沉靜：“霍某收徒的確存有私心，但皆是自愿，無人強迫，請穆夫人放心。”

顯然，霍毅也看出了穆英的擔憂。

穆英心下稍定，雖還是狐疑，但畢竟涉及孩子的前程，沉道：“此話說來或許有些得寸進尺，民婦自是愿意的，但拜師之事關系重大，此事還得玉郎自己愿意才行。”

而今這世上，師徒關系不輸父子，王玉郎拜霍毅門下，絕非小事。

且穆英是清楚自己和孩子上的麻煩的，總有些不安。

霍毅看向堂的孩子，小家伙聽說收徒的事后也很驚訝，然后就認真的打量起霍毅，是一種小大人般的。

那眼神并不冒犯，霍毅能覺到這孩子自己也在思考。

“想學武嗎？”霍毅看向孩子。

小玉郎點頭：“想的。”他想變強，可以保護母親。

“愿意我門下嗎？”

王玉郎認真思考著，玉雪可的臉上神專注，聲音雖還稚，卻已有風骨：“能拜將軍門下是小子的榮幸，小子也想變得更強，可以撐起一片天，保護母親和自。”

“但是小子上有麻煩，拜任何人門下，都會給對方添麻煩。”

“很大的麻煩。”

王玉郎的話，讓穆英眼眶發熱，霍毅也有些驚訝于這孩子的和早慧，眼神不免了起來。

“不會有麻煩。”霍毅不善言辭，他只是認真的與孩子說著：“我會全力教你習武，人，你只需上進、發，變得足夠強，強到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穆英怔住了，不解的看向霍毅。

王玉郎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氣，重重跪在地上：“我愿拜霍將軍為師。”

霍毅不茍言笑的臉上出了淡淡的笑容，轉頭對蕭沉硯道：“要借王爺的地方一用了。”

蕭沉硯眼里也有笑意：“王府與有榮焉。”

青嫵也笑起來：“將府上最好的茶端來。”

王府上一時喜氣洋洋，王玉郎給霍毅奉茶磕頭，行了拜師禮。

霍毅當場取下一把短刀給王玉郎，那短刀對人來說有些過于短了，但對孩子來說卻是正好。

“這是我初上戰場時，從鶻族人手里奪下的鐵刃，乃是我第一件戰利品，今日贈予玉郎，你能持刃居安，思危敬敏。”

“謝師父！”王玉郎雙手接過，重重磕頭。

看著他磕紅的額頭，霍毅抬手了，說了句好小子。

“玉郎是我第一個弟子，過些天選個好日子，我會在霍府辦宴，也所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徒弟。”

霍毅的話讓穆英愕然。

青嫵卻是不意外。

真男人干事是真敞亮。

霍紅纓興到不行，撲過去抱起王玉郎打圈圈：“哈哈哈！以后我有小師侄了，小玉郎快聲師姑來聽聽~”

其實更想聽小玉郎姑姑，不過，不可之過急。

拜師后，霍毅和霍紅纓留下在王府用了晚膳，這才告辭。

以后小玉郎照樣夜里隨夜游走，晨起去霍府習武，午時后回來讀書。

直到霍家兄妹離開，穆英依舊有點回不過神，只是看著小玉郎開心的樣子，的那層疑和擔憂還是埋在了心底。

“別擔心。”青嫵輕笑道：“世間萬般緣法，緣既來，應便是。王家之事已是過眼云煙，小玉郎已朝前奔去，你也該朝前看了才是。”

穆英怔了下，失笑的嘆了口氣，“我只是不解。”

“那就等著答案自己解開那天吧。”青嫵笑了笑，抬手在穆英眉心一拂，像是拂去烏云。

聲音難得的溫：“英姐，別再錯過了。”

穆英失神的看著。

這一刻，是真正的在青嫵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所以，真的是你嗎？

青嫵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