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斷開的那一瞬。
聽到那聲響的還有楚氏,或許在那一刻徹底斷掉的還有那無形的脈羈絆。
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什麼,雖然,失去的,是早就主拋棄的。
那一瞬,像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意識到這些年下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親生扼殺了自己的骨,惡毒的詛咒著自己的孩子。
“不……不要……”
像是瘋了般的,想要跑上去攥住小鬼,卻重重跌在地上,怎樣都爬不起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歇斯底里的哭嚎著,一遍遍打著自己的臉,捶打著心口。
然而遲來的懺悔,比草都賤。
不但可笑,還惡心。
小鬼沒分半點目給楚氏,拍了拍謝翎的頭,最終謝韞和謝疏的方向看了一眼,影就化為流消失不見。
謝韞四看去,滿眼驚慌:“去哪兒了?”
“獲得自由,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
謝韞一怔,心里失落有難過。
他甚至沒能與那孩子講上一句話。
“是去轉世了嗎?來世會有個好人家嗎?”
“橫豎是比呆在你們家好的。”
“好,好就好。”謝韞點頭,淚眼磅礴。
青嫵打了個哈欠,沖蕭沉硯道:“熱鬧看完,回家!”
別人家的床,睡著就是不舒坦。
就在轉之際,謝韞聲音再次響起。
“且慢。”
青嫵疑回頭。
謝韞強打起神,道:“楚氏……會如何?”
“不是顯而易見嘛。”青嫵睨了眼楚氏,從枷鎖被打破的那一刻起,報應來了。
此刻的楚氏癱坐在地,瘋瘋癲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儼然已瘋魔了。
“因果循環,自有到時。壽有天定,命由己造,給自己的兒造了個地獄,現在到自己這個活地獄了。”
謝韞似還想說什麼。
青嫵卻是笑了,但笑容不及眼底,很是冷淡道:“惡果自食,沒有他人代償的可能,至在我這里,不可能。”
謝韞沉默了,最后只余重重一聲長嘆。
今夜定國公府的事算是落幕了,破曉之際,青嫵他們回到了王府。
至于之后謝韞要怎麼置楚氏,青嫵懶得打聽,也不在意。
橫豎楚氏活著就會繼續折磨,死后也會按司的秩序丟去得到該有的懲罰。
夜游拎著王玉郎走了,就剩下青嫵和蕭沉硯。
一路都在打哈欠,見男人沒個眼力見,不滿的嗔怪:“小玉郎都會憐香惜玉,你那麼大個人都不知道和孩子學學?”
蕭沉硯莫名挨了批評,見那氣模樣,不搖頭,倒先兩步下了臺階,稍微彎了子。
青嫵立刻出笑臉,噔噔噔上前,趴到他背上。
蕭沉硯抱住的,將人背了起來。
“回屋,睡覺,駕~”青嫵一聲吆喝。
蕭沉硯回頭瞪了一眼,“得寸進尺。”
“你走不走?”青嫵住他耳朵。
男人無奈回頭,背著,不疾不徐往墨石院過去。
府上其他人都極有眼的沒有過去打擾。
青嫵摟著他的脖子,臉在他背上,閉著眼道:“你倒是穩得住,比我這個看熱鬧的,還像看熱鬧的,不怕這事兒過后與你舅父生了嫌隙?”
“人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蕭沉硯平靜道:“我做不到屋及烏,冷眼旁觀都是盡力。”
準確點說,若非因為事涉謝韞,這件事蕭沉硯比青嫵更不想搭理。
“你是為了那孩子,才去的?”蕭沉硯話鋒一轉。
青嫵懶洋洋哼了聲,的氣息噴吐在男人脖頸后,像是羽在輕撓。
“活人的事兒與我無關,死人的事嘛,看心管管咯。”
“命格特別,若是活著,便是天生的靈,純凈無垢。若非死后化為地縛靈,我還搶不到這個好苗子。”
蕭沉硯腳下一頓,聽出蹊蹺。
“真去投胎轉世了嗎?”他可記得,青嫵說過下面投胎轉世都得排隊,之前送下去的小鬼們都還在枉死城里等著呢。
青嫵:“啊……我睡著了。”
背上在沒了靜。
蕭沉硯:“……”
就知道無利不起早……
從一開始決定去定國公府,就是奔著去收鬼工去的吧?
“既然那孩子從未想過要楚氏的命,你之前說,謝翎為楚氏擋了幾次死劫,又是怎麼回事?”
青嫵懶洋洋道:“這就涉及一個‘運’字,楚氏對親骨下手,讓那孩子變地縛靈,有地縛靈的地方,天然聚,引穢氣匯聚,氣運也會一衰再衰。”
“那麼多災厄穢氣,最終全落在謝翎的上了,不就是替楚氏擋了死劫嘛。”
青嫵說著,又打了個哈欠,不耐的嘟囔:“我真睡著了,不許再問了,問也不理你。”
蕭沉硯無奈,但聽青嫵的意思,定國公府的聚局已破,謝韞他們不會再被影響,謝翎也能逐漸恢復正常,心里也松了口氣。
等回到墨石院,蕭沉硯只能聽到背后人均勻的呼吸聲,他作不免放輕了一些,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將青嫵緩慢放上床。
又替去鞋,看著子白的小腳時,他心頭莫名一,不自覺還握著的腳沒放,手掌下是膩的。
蕭沉硯驚覺回神,將的腳丫子丟上床,青嫵被弄醒,迷瞪的睜開眼,聲音嗔噥:“……干嘛呀?”
那聲音耳,像是有什麼搔在心頭。
蕭沉硯看著迷糊的樣子,忽然有些不想走了。
“應如是。”他輕喚著的名字。
沒有反應。
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這個名字對應的那一句詞。
“我見青山多嫵……”心想著,便念出了口。
子帶著睡意的嘟囔口而出:“我干嘛?”
蕭沉硯心頭驀得攥,控制不住深思的,又出了另一個名字。
“……青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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