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消息。
盼來盼去,就是沒有消息。
在去機場的路上,無數次的想,要不不回國了,直接回去布達羅亞找穆格吧。
任由誰聽到這個念頭的話,都必然會罵,布達羅亞當下的局勢這麼混,回去就是送死。但岑旎只覺得自己沒有辦法了,好像再也等不下去了。
這麼想,還真是這麼做了。
然而,事并沒能如所愿,跑遍了機場的每一個柜臺,詢問飛往布達羅亞的航班,但是無一例外,得到的回答全是:布達羅亞發戰,全境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所有航空公司都取消了飛往布達羅亞的航班。
面對這無法突破的現實牢籠,的念頭還沒形多久就徹底掐了個碎,不得不回到最初的柜臺辦理回國的值機手續。
在登機口,岑旎依舊不停地刷著手機等待卡爾的消息。
怕上了飛機就會錯過他的電話,所以甚至盼這趟航班延誤,這樣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在起飛前等待電話。
然而,事沒有按照想的那樣發生,航班沒有延誤,照常起飛。
人擁向登機口,排隊有序上飛機,岑旎依舊固執地堅持著,沉默地等待那通還不知道多久才會響起的電話。
直到所有的乘客都登機完畢,機場廣播開始播報催促登機的信息,岑旎依舊抱著背包呆呆地坐在大廳的座椅上,連續兩天沒有睡過覺,陷思緒里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最后是機組人員核對乘機名單,看到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走到面前提醒,岑旎才猛地意識過來。
是最后一個上機的,在坐下不久,機艙門就關閉了。
岑旎的位置靠窗,茫然地著窗外的景。
這一天,特拉維夫的太和來的那一天一樣燦爛,天空藍得像一幅純凈的畫,但是卻無心欣賞,連呼吸都是機械地重復。
有空姐在過道上逐個檢查安全事宜,所有乘客的手機都需要關閉或者調飛行模式,岑旎抖著手按下了關機鍵。
沒過多久,飛機行出跑道,伴隨著四周的氣流轟鳴起飛。
機是逐步上升的,岑旎卻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往下沉。
這趟航班的飛行時間是九個小時,期間空乘分發了兩次餐食,岑旎都沒怎麼吃,因為沒什麼胃口。
這兩天已經不哭了,但是卻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
飛行九個小時,岑旎劃座椅前方的顯示屏,看到飛機已經從外蒙古進了中國的領空。
長時間的飛行令很多乘客都疲憊不堪,大部分人都靠在座椅上睡覺,岑旎則板滯地劃著座椅前方的顯示屏,看著飛機從外蒙古漸漸進中國的領空。
不是不困,但就是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滿鮮,氣若游的穆格,所以不敢閉眼,只能通過座椅前方的顯示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這樣,一直注視著顯示屏,直到一位盤著金棕頭發的空姐突然朝走來,在旁邊恭敬地彎腰:“請問是岑旎小姐嗎?”
岑旎怔了下,愣了兩秒才遲緩地點頭。
“岑小姐,這是卡爾先生給您的電話。”空姐微笑著向岑旎遞上了一部衛星電話。
那一瞬間,岑旎覺自己連心跳都靜止了,趕接過電話,卻又突然有些怯,害怕電話那邊會傳來不好的消息。
但也只是短暫地猶豫了一剎,焦急想要得知穆格的消息,微微抖著手將電話放到耳邊。
“——喂?”用試探的口吻出聲,極力將渙散的神完全集中起來。
卡爾的聲音過電流的滋滋聲傳來,岑旎突然就淚流滿面。
他說的第一句是——
“穆格離生命危險了。”
然后第二句是:“但他是以放棄你為代價,和家族做了一次易,讓你可以平安離開布達羅亞。
所以穆格以后不可能去找你了,而且有他家族在中間阻擋,你也難再接到他……”
那之后,卡爾或許還說了什麼。
但是岑旎已經聽不清了,耳朵的聽覺仿佛突然被萬里英尺的高空完全吞噬。
的臉頰布滿淚痕,哭得噎噎。
他活著就好。
只要他活著就好。
岑旎一遍遍地重復著這句話,不求別的,只要他還活著就好。
直到卡爾掛斷了電話,岑旎久久才回過神,將電話遞還給空姐,然后極其狼狽地拭自己臉上的淚水。
坐在岑旎旁邊的是一個白人老太太,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岑旎這痛苦萬分的緒。
老太太不知道難過的是什麼,出滿是褶皺的手輕拍后背。
“小姑娘,”說的英語,用一口純正的英倫腔開解岑旎:“人生呢確實是很多不開心的事,但是不要因為這些瑣碎小事影響了你一天的好心好嗎?”
岑旎突然哭得更兇,這是瑣碎小事嗎?
——才不是什麼瑣碎事,這是花掉整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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