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讓年皇子留宿宮中不合規矩，但慶隆帝只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

淮王不解帶的在他邊侍疾，直到三更天仍舊不肯去睡，看的一旁的太監都不好意思打瞌睡，強打著神陪著，直到被外面一陣刀兵之聲驚醒。

“怎麼回事？”

他睜開眼茫然四顧，剛喃喃問了一句，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覺得脖間一涼，在想說話時已是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滿臉驚恐地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倒了下去，留下滿地泊。

其他幾個侍亦是未能幸免，在極短的時間便紛紛倒地。

太監總管站在離淮王和慶隆帝最近的地方，見狀大驚，高聲呼喊：“護駕！護……”

話音未落，便覺得后心一痛，一把匕首從他背后恨恨地刺了進去。

而他后除了龍床上躺著的慶隆帝以外，就只有淮王而已。

他艱難地轉了轉頭，似乎是想看看那個剛剛還一臉孺慕的照顧慶隆帝的人，是如何轉眼間就變了臉，對他這個慶隆帝的親信下手的。

但他最終沒有將頭轉過去便雙膝一跪了下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淮王始終站在他后，對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侍也毫不在意，反正等他掌握了大權，這些人也早晚都要死，因此他并未看見太監總管倒下時臉上的笑意。

龍床上的慶隆帝終于驚醒，撐著子坐了起來，掀開床幔見到的就是淮王將匕首刺太監總管背后的一幕。

他睜大了眼，似乎不可置信。

“阿宣！你在做什麼？”

阿宣是淮王的小名，這麼多年了，慶隆帝私下里始終用這個稱呼喚他，比對太子更親近幾分。

淮王回過頭去，用帕子了手上的跡，笑道：“父皇，你醒了？”

“我問你是在做什麼！”

慶隆帝怒道，聲音太大牽了嗓子，又開始嗆咳。

淮王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了過去：“父皇子不好，不要怒，喝杯水潤潤嗓子吧。”

慶隆帝一把將他手中杯盞打翻，雙目圓瞪，額頭青筋凸起，眼中說不出的失：“你是要造反嗎？”

淮王也不惱，重新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喝了。

“父皇此話怎講？您有心廢太子改立我為儲君，但太子得知后心有不甘，發起宮變，兒臣這是留在此保護您啊。”

“你胡說！朕何時有此意？”

淮王輕笑：“之前沒有，現在該有了。”

說著從一旁自己帶來的那名侍手中接過一個細長的木匣，打開后里面裝著一道明黃圣旨。

“放心吧父皇，雖然幾位兄長自待我不好，我小時您也不怎麼關注我，還親自賜死了我的母妃，但我知道，你這些年待我是真心的，若是沒有您的庇護，我也活不到現在。”

“所以，我并沒有行刺您的打算，只要您寫下禪位詔書，傳位于我，今后我依然會善待您，敬您為太上皇，絕不食言。”

慶隆帝看著遞到面前的空白圣旨，冷笑一聲：“你準備的倒是周全。”

“那是自然，父皇是了解兒臣的，兒臣向來謹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輕易手？”

慶隆帝沒有理會這句，看了看地上的太監總管，又問：“你是如何帶兵宮的？”

皇宮中宮森嚴，即便是皇子進宮，也是要例行檢查的，絕不可能夾帶兵，而且還是如此明顯的兵。

淮王笑了笑：“兒臣來探父皇，怎麼會隨攜帶兵呢？這兵，自然是宮后拿到的。就像兒臣沒有帶人進宮，但現在……這宮中不還是被兒臣掌握了？”

他說著側耳指了指外面：“您聽，外面鬧出這麼大的靜，卻沒人能靠近這里半步，這意味著什麼，您應該明白吧？”

慶隆帝冷眼看著他，卻始終坐在床上一不，就是不肯下來寫圣旨。

淮王也不急，在房中緩緩踱步。

“父皇是在等太子來救您嗎？但是在我決定起事的時候，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東宮殺了太子，這個時候他都沒有趕到，那證明我的人應該已經得手了。”

“您與其這樣拖延時間，不如趕快把圣旨寫了，也免得我急之下對您做出什麼事來，壞了我們的父子分。”

“父子分？”

慶隆帝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咳嗽起來，卻仍舊不停，紅著眼睛瞪著他。

“朕對你確實有幾分父子分，可你對朕，有何分可言？宮篡位就是你對朕的分嗎！”

“朕自問這些年待你不薄，你時朕雖不甚關注你，卻也從未苛待過你！至于你母親……用發簪刺瞎了瑞王一只眼睛，甚至差點害了他的命！這是朕親眼所見，賜死難道不應該嗎？”

他因為病重而十分虛弱，已經消瘦不堪，面頰微微凹陷，只一雙眼因為憤怒和失而亮的驚人。

淮王的臉卻沉了下來，目冰冷。

“母妃是為了我才對瑞王手！瑞王幾次三番辱我！那次更是把我推到湖里險些要了我的命！”

“我躺在床上昏迷三天三夜，連太醫都放棄了救治！母妃以為我活不了了，這才瘋了般的找瑞王報仇！”

“可你只看到對瑞王下手，當場便下令賜死，連個申辯的機會都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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