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蔓過窗戶看了周林律一眼，好像上次琮玉演出，他坐第一排，但也沒聽琮玉說男朋友了。會是第二個奪吉嗎？

周林律被輕視，也不惱，屋及烏，琮玉的朋友，他也會當朋友。

前往飯店的路上，小妃一直纏著琮玉說話，說青木礦區被永久封停了，他們這些原青木礦區項目組的人，有的離職了，有的進了集團。

不等琮玉問，又說：“老秦走了，唐總現在在一個新項目上當負責人，老何升了，管一個部門了……”

差不多都提到了。

剩下一個名字，故意略過似的。

琮玉靜靜地聽，像是也沒覺得了誰似的。

老何已經在飯店等了，見到琮玉，愣了一下，就像小妃再見琮玉那樣。

小妃調侃他：“行了別看了，眼珠子要掉出來了，別想，好嗎？沒戲。”

老何瞥：“就你有，單純地看看不行啊？”

“吹牛，你單純嗎？”

常蔓見慣不怪了：“又開始了，準點節目。”

老何不搭理小妃了，終于看到琮玉旁邊的陌生人：“這位是……”

周林律自我介紹：“周林律。”

老何大幅度點頭：“也是北京朋友？”

“老家天津的。”

“哦哦。”

幾人落座，小妃服務員上菜，老何問琮玉回北京做了點什麼事業。

琮玉說：“瞎混。”

老何聽出的疏離，比過去還嚴重，也沒給自己找不自在，笑了笑，這番敘舊點到為止。

奪吉來晚了，進門先看琮玉，再跟周林律對視一眼。

小妃站起來：“怎麼這麼晚？”

奪吉說：“堵車。”

他很自覺地坐在琮玉另一邊，跟周林律一左一右護法一般。

常蔓覺得這場面有趣，不易為人察覺地彎了彎角。

奪吉跟琮玉見面，必備禮，可以不收，但他必須要給，這次也不例外，十二寸蛋糕大小的方盒子，一打開，是琮玉的手辦。

奪吉選的是琮玉第一次上地方臺春節聯歡晚會的扮相，鞋是玉雕，冠是珊瑚和瑪瑙，袍子上的金線就是金子，六分像本人，十分貴氣。

看不起男人的小妃都開始起哄了：“奪吉下本了吧？”說著比了個大拇指：“真好看。”

老何埋怨他：“還讓人活不？你把老爺們的水平線拉那麼高，我們這些給不起金子的人可要跳河了啊！”

周林律的話加得很是時候：“沒有金子，有心也行，誠意比錢更能打人。”

老何支持：“是吧！”

常蔓笑了一聲：“他說你就信？人家是二代，開店干賠錢，那也開，天天看戲聽音樂劇。”

老何糟心了：“哥們你這就不厚道了。”

周林律笑了笑：“我也只會看看戲了，送不起金子。”

氣氛微妙。

甚至小妃都覺到了，悄悄看了常蔓一眼，倒是一直角掛笑，周林律這話之后不聲，頗有點坐山觀虎斗的意思。

再看琮玉，眼微抬，神寡淡，看起來知道這兩人對不懷好意。

奪吉這幾年跟著家里做生意，長了些心眼，能聽出別人的弦外音，卻學不會話里藏刀，只會看著琮玉，讓看到他像湖水一樣的眼睛里，倒影全是。

他也不想做圣人看著人，但他放不下，唐華路十字路口的一眼是一張無形的契約，那以后心頭三寸地，都刻著琮玉。

他沒拿到場券，就在場外駐高臺，舉著燈，照著。很傻，但他真的甘愿。

盡管琮玉連這也拒絕。

的原則堪比天，那些隨便玩玩的壞人，那麼不屑。

他有時希壞一點，哪怕給他一手指牽。

可不，就要冷臉，說不就不。

琮玉把盒子的蓋子蓋好，沒要：“燒得你，有錢不知道怎麼花了。”

微妙的氣氛就此終結。

常蔓再看這場面，發現想多了，周林律不是第二個奪吉，奪吉不要回報，而他不是。

也是，這種渾是心眼兒的男人怎麼能無無求地喜歡一個人？

沒多會兒，服務員把菜上齊了，小妃卻不張羅開，說還有人。

常蔓和老何知道是唐總，奪吉不知道，以為是陳既，扭頭看向琮玉，想從臉上看出一些緒波，但沒有。

當唐總進門，奪吉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他能看著琮玉別人，但是害怕陳既。

很奇怪，他就是怵陳既，有陳既在，他看起來平常，但心總是提著。

唐總進門，看到琮玉，吐了兩句又漂亮了的客套話，這場歡迎會算開始了。

周林律是聽到小妃說開才知道就這些人了，他以為多有排場，沒想到只是在一個比較貴的飯店，幾個過去的朋友圍坐在圓桌面前，吃飯。

他想見的人，也沒來。

他認識琮玉的時候，就是一個藏自己很深的人，但他走南闖北最好察人心，所以能從顯不多的細弱緒中，知到在這里有一段難忘經歷，還有一個難忘的人。

難忘到幾年過去，仍然。

他這趟死皮賴臉地跟過來，也是想看看是一位什麼樣的人這麼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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