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媽媽不愿說，上學以后聽老師講，原來當兵不是一種職業，是一種使命，大多數兵種都是潛伏在鬼門關，即便有軍屬家屬院這種安排，也是周末放假才能見。

那時候太小，聽再多也不懂父母辛苦，后來想聽父母故事了，父母走了。

于是對于父母，只記得，陸岱川一死，媽媽一病不起。

可以肯定的是，媽媽一定很那位邊防的兵。

到他一走，也不愿再活。

等紅燈時，把西裝外套搭在肩膀，點了煙。

路過兩個生向問路，給們指了方向，們接著問：“能給個微信嗎姐姐？”

說，沒微信。

兩個生聽到聲音，看向彼此，什麼也沒說，走開了。

琮玉有一點天然而生的煙嗓。

那時候答應團隊唱京歌，也是因為的嗓子有時候很難演繹出沈經賦要的那種效果，總在這種時候發現，其實沒天賦，純靠吃苦。

沒有天賦要付出十倍、百倍的汗水，倒不怕，只是知道沈經賦比起傳承，更不想過門可羅雀的日子。

也許在他輝煌時，確實想做這個時代里最偉大的京劇藝家。但當他淡出屏幕，年輕人幾乎不認識他，邀約越來越，他的脾氣更大了，人也更刻薄了。

琮玉就知道，傳承是一回事，不火都是扯淡。

果然，火了幾天，沈經賦的臉上又開始出現笑臉。

風骨固然可貴，可人也就活幾載，端著太累。

沈經賦和琮玉都懂這道理，只不過沈經賦不愿承認，琮玉沒風骨那東西，自然坦言，不介意別人說就一為微名和五斗米折腰的爛俗人。

一路冷風刮骨洗，琮玉走到公車站。

車站對面有一棵歪脖子樹，以前路過，眼神駐留過數秒。

它在這條陳舊的街道，有些特立獨行，像件藝品。

上了車，走到最后，坐了下來。

倒車鏡里約可見站臺前立著一抹拔影，看不清臉，但西裝革履，腰窄長，比那棵樹更像藝品。

冷笑，低頭看手機，教練問明天幾點到拳館，沒回。

又像走流程一樣，翻開朋友圈，麻木地刷了一遍，最后點進自己主頁，看著三年來唯一一條態，僅一人可見，但那個人沒有點贊。

因為他早把刪了，是還留著不肯雙。

那時真賤，一整年，每天都哭孫子樣，跟活不了了似的。

所幸后面兩年忙了，也漸漸活過來。

晃眼三年過去，皮筋的日子沒再反復，再提起來，已經淡如水。

還可以把這條態連帶著他的微信一并刪了。

再抬起頭時，那抹影已經不見。

*

賀年演出結束后，琮玉就只剩一場春節晚會的錄制，日子又平淡下來。

那天路過貓舍，有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牽著一條馬犬去買貓，他側有一個材小的孩，挽著他的胳膊，笑起來很甜。

琮玉開車回家，沒著急上樓，就待在停車場，開著車窗，了半盒煙。

停車場的燈明滅，始終心如死水，翻不起波瀾。

過了十八歲生日，就很有除了平淡外的緒了，也不怎麼會哭了，去年開始，更是再沒掉過一滴眼淚，變了一個淚腺匱乏的人。

不得不說，不哭很酷。

再濃烈的曾經泡一杯茶，也就維持一陣的味道。時間是庸醫，但做斷絕這場手時，確實是個高手。

估計再過兩年，就會忘記去過西北。

眨眼，還有半月，琮玉就放假了，沈經賦問又要去哪兒野，說還沒想好。

后來周林律問，常蔓也問。

常蔓偶爾會和琮玉聊微信，也偶爾去看琮玉演出，不懂戲，但琮玉一扮上妝，做足架勢一開嗓，那勁兒，就覺得名票梅派理應如此。

有時候被琮玉的漂亮激發攀比心，也會把跳舞的視頻發過去讓琮玉品鑒。

琮玉小賤人，總是說一般。

馬上琮玉又有時間了，常蔓想著來一場雙人之旅，去漠河看極，于是發了消息。

琮玉看到常蔓消息時，剛洗完澡，一手頭發，一手回復：“我去過了。”

“你可以為我再去一次。”

“以后睡醒再給我發微信。”

“怎麼你變化這麼大，就賤這點不變呢？”

琮玉把肩膀的巾拿開，搭在椅背上，上穿著工字背心，胳膊一排數字文顯現出來。

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周林律送的，沒喝過這牌子，看了眼配料表，果葡糖漿，蔗糖素，又放了回去，關上冰箱，到酒柜拿了瓶二鍋頭。

走到桌前，打開，自斟自飲。

這幾年來，靜默是所環境最常出現的一種形態，已經習慣無言。

喝了半杯，才又回：“我訂了機票。”

很久，常蔓回：“去哪兒的？”

琮玉沒答，在暗中飲酒，辛辣穿也無于衷，明晰的下頜骨到肩膀這一條流暢的弧線，讓更像一盞孤獨但驕傲的月亮。

以前可是太，只是暖不一顆心，于是就不當了，多大的種才總做溫暖別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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