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考慮這件事對邱、梁兩家的實際傷害有多，牽連的人比如頌雅芝，要怎麼保護下來。

他有法，邱、梁兩家找不到這個往監察局遞消息的人，就會追究照片的泄源，頌雅芝。

頌雅芝要是承不住力，和盤托出，說回到青木是琮玉出了主意……

得先為頌雅芝擺懷疑，等調查令下來，只要明面上跟頌雅芝無關，就跟琮玉無關。

他放下手機，雙手扶住額頭，面朝著桌面，閉上了眼。

西北的火不能燒到北京去，北京的人也不能被牽扯進來。

應該像大多行駛在正常軌道中的孩那樣。

而不是像他。

第78章

沈經賦給琮玉補辦了一場生日會，了很多梨園子弟，滿屋子關系戶，琮玉一個因為父母雙亡被沈經賦撿來養的孩，第一次呼吸到另一個階級的空氣。

柯霄的朋友是一個注冊稅務師，家在安平巷胡同，三十八歲，個兒有一米八二，材好，皮也白，更是漂亮。

跟柯霄十四年長跑，就不結婚。

柯家已經默認是兒媳婦了，自然沈經賦也認，于是在柯、沈兩家很說得上話，比張婧一那有證的主人撂碗都有聲兒，也比發號施令。

這人一直不待見琮玉，說是北京村兒里的孩，一窩狗崽子也有俊的和丑的，北安河跟阜門哪是一回事呢？

也不怪。

那時候琮玉在沈家的地位都不如狗，沈家規矩又大，吃飯一次沒扶碗都要罰站，坐著沒直了背就要吃頓鞭子，反正什麼都能作為挨打的理由。

每天除了練功，還要當個小催兒，被他們家那些錦玉食的小爺、大小姐呼來喝去。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但如果不活了，也不會有人為惋惜、難過。

而且就這麼窩囊死了也不愿意，得很，頭，骨頭也，早早就下定決心，這梨園最大的臺子要坐得穩如泰山。

后來程派、荀派風頭盛，沈經賦久病纏，登臺唱不完一段，琮玉替他扛大旗，一嗓子換來年名。

當然只是在梨園有這點名頭，但也不得了了，沈經賦在琮玉登臺那天，收到了很多人的問，是他門庭清冷那幾年以來過得最熱鬧的一個晚上。

也是那次之后，他對琮玉態度好很多，連帶沈家、柯家的人，也把當了這家里的一份子。

柯霄的朋友，就是那之后，一口一個玉兒，很膩。

琮玉一直覺得自己發育晚就是因為長心眼兒了，太知道一個人要想獲得尊重，長得漂亮、討人喜歡，只能得到一時的青眼，而有用，才能為價加碼，有價，才能被補辦這麼有排場的生日會。

雖然不喜歡，也知道沈經賦有在把當件利用。

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看著仿真壁爐里的3D火焰，了神。

柯霄朋友給端來盤新炸的水果干，坐對面：“怎麼回來就失魂落魄的，擱外頭玩兒了一圈，把心落下了？”

琮玉自己不去想陳既快一天了，被一句打回原形。

戒斷反應強烈的仿佛可以腐蝕骨頭，琮玉再也還是不能抵抗陳既這一口的勁頭。

已經在試著復健了，只是效果甚微，早上起來的枕頭還是潤。

很多問題，想明白了，又想不明白了，總在反復，也總在被緒撕扯打擊。

那個微信再沒登過，怕看到他的消息，也怕他再也沒有發過來過。

把臉扭向窗外，托著下的手又捂住了。

“被欺負了？”柯霄朋友也這樣問。

琮玉沒答。

柯霄朋友討了沒趣，起走了。

唱戲的都有癮，喝到頭昏，癮上來了，拿著架勢，一段接一段，歡聲笑語的。

琮玉是這場熱鬧的主角，卻覺得這一角空間才是心的避風港。

似乎失去了在一場飯局或者聚會中，讓別人注意到的小聰明這個技能。學會了在任何時候都要沉默，就像陳既那樣。

如果變第二個陳既，陳既會來北京看看嗎？

眼淚如雨。

當然不能了啊。

*

三月初的時候，琮玉已經離開一個月，陳既也回到了焰城，他還是喜歡洗澡，但一個月不剪頭發、不刮胡子了，也不敢看破的眼。

他不能回答它的問題，也不能告訴它，它不會再見到琮玉了。

破每天蹲在窗臺，著這個院子的口，好像它等得夠久，就會有一輛載著琮玉的車開進來，停到樓門。

但是好奇怪啊，它再沒從陳既后看到琮玉影。

它開始歪著頭，疑地盯著陳既，它想聽到他告訴它，為什麼只是出去了一趟，就把琮玉丟了。

琮玉呢？

怎麼再也不回來了啊。

陳既總是把房門關上，把它關門外，一個人煙，一就是一宿。

破就趴在他房門口，蔫蔫地低著。

它想。

它甚至學著琮玉的習慣吃哈瓜，吃兩口就抬頭看他，它想讓他看看它，看看它跟琮玉一樣的作，但他就不看。

他的心真狠哦。

破不懂為什麼這樣。

日子又快又慢，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陳既帶破搬去了僑里灣，破卻不走，沖著琮玉曾睡過的房間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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